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感受他身体的温暖,她的心无比平静。
她将脸紧贴着他的胸膛,软软地道:“不痛,真的不痛,一下下就过去了。”
“书渊,”他捧起她的脸,深情地注视着她,“我楼冬涛对天发誓,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苦痛或是不幸……”
“嗯。”她点点头,忽而想起刚才他提到的事,好奇地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护身咒、返还咒,还说什么重生的……那是什么?”
楼冬涛唇角一勾,“那是外祖母为了预防万一,在你身上施的咒术,因为你是与我共生相生之人,若你有事,我也活不了,所以外祖母对你施了返还术,让你就算丧命也能倒转时光,弥补错失。”
闻言,她惊讶地眨眨眼,“你是说不管我死几次,都会再复活重生?”
他眉一沉,正经八百地看着她,“如果我告诉你,除了中枪之外,你已经死了好多次,你会怕吗?”
她惊奇不已地说:“不怕。所以我其实死了很多次?”
看她当真一点都不惊恐惶惑,他哭笑不得。
“是的,”他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死了好几次。”
“那我是怎么死的?”她追问。
“黑丸告诉我说,你跌进井里溺死、吃肉丸子噎死,还有马车翻落山坡,摔断了脖子……”
她听着,一脸新奇地说:“真的啊?”
楼冬涛慎重其事地说:“书渊,你听我说,我从小就见识到许多无法解释的人事物,也因此我知道一个道理,就是眼见不一定为凭。”
她微顿,感觉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要记得,”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像是担心她没把他的话认真的听进去,“越是邪恶的东西,越会以纯真无害的样貌呈现在人们面前,你一定要小心。”
她怔怔的看了他一下,赖皮的一笑。
“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了。”说完,她重新钻进他怀里。
夜深人静,一名老妇独行在京城的石板路上,长长的影子迤逦于地。
她神情平静,但目光如刃般的凌厉,其前方不远的地上,有只老鼠正急急前行。
她不是别人,正是楼玉峰。
几日前,她到楼冬涛的梦中,要他尽快与书渊结合以破死劫,可他为了永除后患,决意与郊鬼的余党正面对决。她感觉得出来,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孙子,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
他对书渊动了心,他是真真切切的爱着她、在乎她,然后想保护她。
楼氏一族的女子都具有灵力及法力,因此受到当权者的重用,可也就因为这样,她们经常要面临择木而栖的挣扎及苦恼,而当某一方得不到她们的助力时,便会想方设法的伤害、甚至是杀害她们。
在这些争权夺利的游戏之中,政敌也会网罗其他术士或是咒师,而这些术士及咒师若行邪术,便会危及无辜。
为了天下黎民,楼氏一族纵使涉险也要拚命一搏。
她的女儿楼绿晨便是这样投入了政争之中,因此遭到政敌的杀害。
女儿的死教她这个做母亲的痛彻心扉,遂而出关,重新为其所选择的当权者所用,之后,她助当今圣上取得王权,也惩治了郊鬼这个善施邪咒的咒师。
郊鬼死后,他的儿子也销声匿迹,十几年过去了,她几乎快忘了他的存在——直到书渊遭到咒杀。
她想,郊鬼的余党十之八九便是他的儿子。若他不知悔悟,走着他父亲的老路子,施邪术咒人害人,她势必要解决他。这不只是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她楼氏一族。
楼冬涛坚持引蛇出洞,她于是开启他的灵视及灵听,让他可以看见那些邪恶阴暗的东西。
这时,老鼠一路走着,来到了西三路的一座宅邸前。
她抬头一看,朱红色大门上高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兵部尚书府”。
她深深一笑,喃喃地说:“原来躲在这儿。”
说罢,她抓起老鼠,然后拔下自己的一根白发绕在老鼠脖子上,念念咒,接着对老鼠吹了一口气便将它放下。
老鼠快速前行至墙边,然后沿着墙边继续前进。楼玉峰慢条斯理地跟在后头,不久老鼠在一个小洞前停下。
楼玉峰一笑,“去吧,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