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定要气死我吗?!”韦颢被激得一肚子火气,或许下一秒就要爆了。
见他爆怒,颈边青筋浮现,曾静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真是做贼的喊捉贼,到底是谁起的头,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做。你觉得我烦,我就走得远远的。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她轻柔回覆,语气里有着只有她自己才了解的无奈。
“这……”韦颢被她一句话堵得语塞。
这话听来好似没错,但他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颠倒是非、断章取义的功力越来越强了,硬是要扭曲我的意思。”这口气他吞不下去!
曾静微眯着眼,也忍不住动气。
横竖这男人今天是存心来吵架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意思?”她下颚微扬,怒气开始彰显于外,一步步进逼。“你希望‘我们’温驯听话,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你希望‘我们’能随时提供温柔怀抱,却又要在你离开的时候不留恋的放手。你希望‘我们’能满足你男人的生理需要,却又要我们压抑女人的情绪感受……我说的有哪一点不对?”
“我们”——这两个字代表着她的心痛,代表着她跟那些认不清事实的女人,代表着她无言的认定自己早已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
她一字一句,音量逐渐加大,既不怕跟他起冲突,更不怕丢了工作。她心里早有准备,离开他是早晚的事。
心里的愤怒累积太久,她正努力学会,如何能在一段感情里,不再委曲求全。
虽然……她根本无法确定,这是否是“一段感情”?
韦颢第一次被个女人进逼,连退了几步,脸色铁青。
愤怒烧到眉头,他无法细思她话中的含意,从来不曾被女人这样对待过,他只想反击。
“不要说得像是你在这段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得到,说得自己像个受害者,而我什么都没有付出!”韦颢试着驳斥她的说法。
“我倒是想听听——你付出了什么?”曾静没被吓到,冷哼一声。“不要告诉我,你付出的就是那栋房子。”
她语意里的轻蔑让韦颢爆怒,顿时失去理智。
“就算只有那栋房子,也可以打昏不少女人!也就只有你,贪心不足蛇吞象,永远都不满足。明明是得到最多的女人,却是最拿乔的一个!”他用最恶毒的话恶狠狠的朝她丢过去,每一个字句都化成一把刀,直接捅进她的身体里。
伤人的话语在空气里划出一道伤口,气氛顿时凝结。
曾静怔怔的,有几秒没有说话,消化着、反刍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说,她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说,她永远都不满足。
他说,她是最拿乔的那一个……
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痛楚,在她的心口上滚着,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她凝着他,专注的凝视着他,像是才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原来,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的残忍。
她的眼睛里慢慢涌上水雾,她知道她要哭了,因为这令人难堪的结果而即将落泪。
她深吸一口气,把头上仰望着天花板,不让泪水落下。
企图用泪水留住男人,是她最讨厌的女人,她绝对不齿自己成为那种女人。
只是,一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有时,眼泪的落下不是存心,而是无力。有时,女人并不想哭,却几乎无力控制。
很庆幸的是,她可以。
沉吟三秒钟的时间,她将所有情绪凝聚在清澈的眼底,将泪水隐没,将心痛藏在内心深处,他看不到的地方。
“很高兴我们把话都讲明白了。”她咬紧牙根,逼自己说出这些话。
韦颢看着她,心里情绪复杂。
伤害她,是他说出这些话之前,就想得到的结果。
目前看起来,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好极了。
她看起来……的确是被伤害了。
但该死的,他为什么没有一点点轻松愉快的心情?
跟她大吵一架根本不是他一早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是现在……却已经是骑虎难下。
“所以,把房子要回去就是你今天的目的吗?”曾静迎视着他心绪复杂的黑眸。
韦颢没说话,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