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梅水菱的泪容添了一抹又恼又无奈的笑,俞睿渊这人还真好猜测,果然就打着这样欺负她的主意啊!
不过,这却让她有种得救的感觉,一个人哭泣是多么孤单悲伤的事,她多需要一个肩膀在她哭泣的时候给她依靠,却又能在她哭完之后忘记她那丢脸的模样,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不是最好的吗?
“睿渊、睿渊……”
她连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这才确定他已然入睡,她便从这份无心给她的温柔,偷偷地窃取了一些温暖。
听见她的哭声,背对着她的俞睿渊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挪动了他的手想覆上搂在他腰间的那只小手,可终究在碰到她的前一刻,又悄悄挪开了。
成亲数日,除了与俞睿渊在一起的时间,梅水菱总是满脸愁容。
倒不是与他相处有多愉快,而是唯有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不会想起自己被赶出梅府的事。
她重生后想向弟弟妹妹道歉,但父亲早已为了弟弟妹妹的安全,将她与他们隔离开来,她想让父亲明白自己知道错了,然而从小到大的骄纵让父亲一时之间无法相信她。
不过……与俞睿渊在一起虽能暂时忘了这份忧思,却有另一种烦恼。
晨起时,她得服侍他更衣、梳洗,用膳时也要她伺候、布菜,方才用晚膳时他竟然还告诉她,要她去向总管学习,往后后宅得交由她掌理。
名义上她的确是俞府的主母,但俞睿渊就真的放心把整个俞府交给她?且当她这么问他时,他居然还阴沉着一张脸,问她不掌后宅难道要被百无一用的供养着吗?
要不是俞睿渊自己都说了娶她是想报个小冤小仇,她都要以为他们是一般夫妻了。
俞睿渊进房之前看见的,就是梅水菱在院子的亭子里沉思的样子,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先是愁着脸,后又因为想起了什么蹙着眉,他突然有了主意,扬手招来了身后的阿喜交代了件事,这才迳自走进房里。
梅水菱搓了搓双臂,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竟然开始感到身子有些发寒,她正要转身回房,就看见一名丫鬟走了过来。
丫鬟对她福了个身,说道:“少夫人,少爷请你回房一趟。”
“他回来了啊?”
“是的,少爷晚膳过后去了一趟城西俞府,方才已经回府了。”
梅水菱曾问过俞睿渊不带她回城西俞府去见见公婆吗?他却一直推托,她明白那是因为俞家两老并不喜欢她这个媳妇,怕是成亲那日愿意来主婚也是因为儿子的请求吧!
这也难怪方才晚膳之后他只说要出去一趟,却没告诉她是要回老家。
梅水菱进了房,在外室没有看见俞睿渊,很自然的便闪过了屏风往寝房里走去,然而一进去先是看见了还冒着热气的浴盆,接着就看见他站在一旁。
他一向是回他自己的院落沐浴的,大概是因为两人还不到可以裸裎相见的程度,但今晚他怎么会选择在这里沐浴?她虽然感到意外,却不会有任何意见,整个俞府都是他的,他乐意在哪里沐浴谁能管得了他?
“你准备沐浴吗?那我先回避。”
“为什么要回避?”
“你要沐浴,我不方便留在这里。”
“我要沐浴,你当然得留在这里。”说完,俞睿渊没再多解释什么,大张着双手等着。
梅水菱不是不熟悉他的拥抱,成亲以来的这些日子,他夜夜非得要抱着她入眠,只是现在还不到就寝时间,而且他正准备沐浴,不是吗?
“我、我们这个时候抱在一起,等会儿要服侍你沐浴的侍仆进来看见了,成何体统?”
“我说了要抱你吗?还是你已经等不及晚上就寝,现在就想抱抱我?”俞睿渊说完,还刻意的走上前去,作势要把她拥进怀里。
梅水菱一个灵巧挪移,躲开了。“对不住,是我误解了。”
她的闪躲很明显的让他不开心,所以俞睿渊又大张着双手。“以后服侍我沐浴就是你的工作了。”
“我?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是什么身份吗?”
他一这么说,梅水菱便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拒绝的,她极力忍下心头的不甘愿,走上前为他宽衣。“我知道,不就是让你娶回来欺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