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水菱想转而向婆母道歉,却突地觉得天地一旋,她的脚步再次踉跄,俞睿渊及时扶住她,接着,她便看见俞睿渊双唇开阖,不知喊着什么,而后她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梅水菱的院落,俞家人全守在了梅水菱的房里。
俞老爷坐在一旁,嘴里虽饮着热茶,但担心的全是躺在床上的儿媳及坐在床边守着儿媳的儿子。
他方才才听去请大夫的阿喜说,俞睿渊已经三日三夜不曾阖眼了。
至于梅水菱会昏倒则不知该喜该忧,喜的是他俞家有后了,梅水菱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忧的是梅水菱为了绣坊赶工绣出那绣件,连日操劳导致身子过于虚弱,若不好好养胎,怕是胎儿保不住,母体也会有危险。
“夫人你看看,水菱为了睿渊的事业,把自己累成了什么样子,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俞夫人如今知道了一切,当然知道儿媳的无辜,可是她真的要放着外甥女不管,让她被判刑吗?
终于,梅水菱幽幽转醒,一醒来就看见愁眉深锁的俞睿渊,她刚轻喊了他一声,就被他牢牢的拥进怀里。
“你这傻子,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日夜轩工绣这鸳鸯绣屏?”
“我、我有身孕了?”梅水菱听了惊喜不已,再次确认的问道。
“是,两个月了。”
“太好了!”
“好什么?这孩子若累着了你,他一出生我非得先打他几板子不可。”
“你这爹好狠的心,自己的孩子还未出世就想着要打他?”
“谁欺负了你我就打谁。”
梅水菱被俞睿渊紧紧的拥在怀里,感觉到他的颤抖,便舍不得再怪他说要打孩子的话了。
“睿渊,静岚她……”
“你再说一次试试,是想把我气死吗?”
此时,阿喜领了人为梅水菱送来一碗安胎药,梅水菱看见跟在阿喜身后的人竟是芹儿。
“芹儿怎么会……”
“我不知道静岚是不是还安排了什么眼线,或是有什么其它手段想害你,这段时间我让阿喜先跟着你,也把芹儿找回来服侍你,除了他们两个,我谁都不信。”
“睿渊,你又何必……”
“好了,水菱,你就听书渊的吧,别让我们两老还要为你们两个担心。”俞老爷终于开口了。
他出口就是命令,梅水菱只能听从,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不安的问道:“睿渊,爹为什么说他也担心你?你怎么了吗?”
阿喜无奈的摇摇头,少夫人这少根筋的模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长进啊?
“少夫人忘了少爷为了替你求取许愿之物,已经有三日三夜没睡了?离开太真寺后,少爷也顾不得休息,连忙又把陷害少夫人的一干人一个个送官,少夫人在大门口遇见少爷,就是少爷才刚忙完回府。”
“睿渊,对不住……”
俞睿渊向芹儿伸出手,接过了那碗安胎药,亲自喂着梅水菱,一边说道:“知道对不住我就好好养胎,你没事了我才能好好睡一觉。”
梅水菱乖乖的喝着汤药,但也想着再多争取一次,“可是睿渊,就算不为了静岚,我也不想把我继母给送官,说来是我先伤害了弟弟才惹得我继母找上卓孟哲,不能全怪她。”
“你继母不会被官府追究,因为那个嬷嬷已经一力承担,但她逃得过官府的制裁,却不一定能逃得过被休妻的命运。”
“这……”
俞老爷知道梅水菱不是不怨郭静岚,只是不想看婆母为难,便问俞夫人,“夫人,你听水菱这样求情,还是只想保静岚不保自己的儿媳?她可是怀着你的孙儿啊!”
郭静岚做的事的确不能原谅,俞夫人怎会不明白,听儿媳一句句为郭静岚求情,她也不是不动容,于是她走到床边,拍了拍儿媳的手。“别再想这些事了,静岚她娘那边若要交代,我会和她说,你们夫妻俩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这是公婆都接受了她的意思吧?她终于是一个不会让夫君娶了她却得承受为难的合格的妻子了吧?
“爹、娘……多谢你们……”
“好了,我们回去了,你们也要多休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