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梅水菱觉得彷徨的是俞睿渊的决定,她记得初见他的时候自己才七岁,她已经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他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我才不要,她好丑。”
她不记得他所谓的“不要”指的是什么,却很清楚在他眼中她长得很丑,而后的每一次相见,换来的都是他的欺负,直到两家不相来往之后,她是没再受他欺负,但却成了仇人。
他如此讨厌她,又为何要娶她?每天看着一个他讨厌的女子,他不觉得难受吗?
“大小姐、大小姐!”芹儿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的跑进梅水菱的院落,直到跑到了梅水菱的面前,还直叫嚷着。
梅水菱难得见芹儿这么紧张,安抚道:“慢慢说,别急。”
芹儿喘了好几口气,才把想说的话顺畅的说出来,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她不得不快些跑来告诉大小姐。“大小姐,外、外头有人提亲,是、是俞府的……”
“俞睿渊是吧?”
“大小姐知道?”
他还真如他所说的,三天后真的上门来提亲了。梅水菱像是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一般,对着芹儿拜托道:“芹儿,帮我收拾简单的包袱,准备几套衣物就好,还有,枕头下有一只小锦囊,一定要放进包袱里。”
那只锦囊是每回重生离家时她一定会带着的,锦囊里有几张银票,可以让她暂时度过一段日子,带珠宝首饰出去兑换不易,还是银票好用些。
“那个锦囊是小姐说备着离开梅府要用的,大小姐现在要离开梅府了吗?”
“我……可能回不了这间房了,只是我怕有人说话不算话,总得带些银票为自己想着后路。”
就在芹儿仍旧一头雾水之际,梅水菱走出了院落,来到大厅,果然听见了父亲与俞睿渊并不愉快的谈话。
“你想娶我女儿?”
“是,我要娶菱儿。”
“我绝不允许你娶我梅府的女儿!”
“为什么不?我知道我们两家视彼此为仇敌,但我与菱儿之间并不是,更何况梅老爷本就在为菱儿找门好亲事,我俞府与梅府门当户对,我与菱儿更是青梅竹马,我不该是菱儿最好的选择吗?”
“就凭我与你爹是商场上的仇敌。”
“梅老爷,商场不该有永远的敌人,再说了,我们在此争论无益,梅老爷何不问问菱儿,看她是不是想嫁给我?”
是的!要解决这个僵局当然只能靠她,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厅。“爹……”
她一眼就看见父亲虽然望向她,但很快就别开了视线。
梅水菱知道,那是父亲恨她险些害死了弟弟,又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而无法真狠下心惩罚她的矛盾。
梅水菱走到俞睿渊的面前,轻声问道:“你竟然真的来了?”
“我说话算话。”
“你应该明白,我若应了你,可能会立刻被我爹赶出家门吧?”
俞睿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像是今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你有选择,看你是做为我的妻子被赶出梅府,还是背着与卓孟哲有染这样有损私德的罪名流落街头。”
是啊!他还真的知道她眼前只有这两条路!
梅水菱就当与他有了默契,这才扬声说道:“俞睿渊,我答应嫁给你。”
坐在主位的梅老爷可不允许,仇敌就是仇敌,他不会把女儿嫁给仇敌之子!
“这里是梅府,一切还是由我作主,这桩亲事我不允就是不允!”
“爹……”梅水菱转身面对父亲时,她的表情不是恳求、不是任性妄为,而是带了满满的心痛,她睁着一双含着泪水的眼,说出了预言一般的话,“今日我不允了俞睿渊,来日,你也会因为以为我私下允了别人而将我赶出去。”
“你若没有做出有损私德的事,我怎么可能赶你出门?”
“那是因为自从险些害死弟弟后,爹便不相信我说的话了,我一次又一次的试着想让你知道我的性子已经改变了,但爹并不相信。”
“你在胡说什么?”
梅水菱有过太多次重生的经验了,她很清楚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父亲的想法。“就当我胡说吧,但现在唯有俞睿渊可能是我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