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小狗子!快醒来呀,千万别给我死掉啊!
完了完了,万一小狗子真的死了,他千万个对不起祝添夫妻俩,他可以赔上所有的金银财宝,却是赔不出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狗子啊。
小狗子只有一个,他也是只有命一条,死了,就没了……
“唔唔唔!唔唔唔!”小狗子!小狗子!不能死啊!
他顿时感到恐惧,拚命“大叫”,额头冒出冷汗,眼眶发热,双手猛扯布条,却是怎样也无法起身,视线不知不觉就模糊了。
“呜哇!”躺着的小人儿突然爆出哭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张大嘴巴嚎啕大哭,“哇呜呜,摔下马了!二少爷摔马了!”
他松了一口气,不再挣扎,就摊着身体,直直望向屋顶。
谢天谢地,还好小狗子没事,也没摔笨了头。
无数念头悠悠浮现。如果他真摔死了小狗子,他对不起祝添夫妻,那他杀死了自己,他对不起谁呢?
奇怪了,是别人对不起他,为什么死的是自己啊?!
他一心求死,就是因为他过不下去了,所以也想让那些对不起他的人不好过。可是,他们既然能够狠心对不起他,又怎会在意他是死是活?他若是这样死去了,他们顶多掬一把同情的眼泪,然后又去过背弃他的生活,有没有他,他们还是一样过得很好。
呜!他死得好不值得啊。
“呜呜呜,我不骑马了。”小狗子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床,站在床板上,将棉被拉得高高的,呜呜咽咽地道:“我要睡觉。”
“……”睡吧,省得吵人。
小狗子人小力微,使劲蛮力将被子往床头扯去,一不小心又扯得太过了,整个被面就往他头脸盖了下来。
汪汪!汪汪!门外传来群狗乱吠的声音。
“狗打架了。”小狗子不睡觉了,兴奋地跳下床,冲到窗前去。
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小狗子帮他盖被,却像蒙死人一样将他蒙住,然后跑掉不理他了?
眼前一片黑暗,肚子和胯下湿湿凉凉的,身体又不得自由,他有些累了,不如先睡上一觉,等祝添回来再好好跟他算帐吧。
才“闭目养神”片刻,他就觉得不对劲,好像……不能呼吸?
老天!这床棉被又厚又重,冬天盖起来十分暖和,可是他闷在里面,却是密不透风,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
“唔唔!”臭小狗子!快回来呀,我快被你闷死了啦。
他拚命扭动身体,想要用抖落小狗子的方式抖掉棉被,可是整张厚被将他密密盖住了,他再怎么抖,也抖不开这层厚重的天罗地网。
天哪!他还是注定被这小鬼玩死,然后让世人拿来耻笑吗?这样就算他死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回来投胎?!
“咦!二少爷,你又在玩骑马?”被子突然被掀开,小狗子笑嘻嘻地看他。“骑马不好玩,狗打架好好玩喔,他们不用咬的,是屁股和屁股碰在一起耶。”
屁啦!他重重地喷气,再重重地吸气,将几欲窒息的肺部重新灌满新鲜而美好的空气。
“二少爷,你流好多汗,我帮你擦擦。”稚气的小脸蛋露出关怀神色,左右看了看,找不到擦汗的巾子,突然眼睛一亮。“巾子在这里。”
小指头掏呀掏,往他嘴里又拉又挖的,终于扯出了一条巾子。
“咳咳!噗!”他吐出了卡在唇齿间的花生米和糖块,用力喘气。
“哈!”小狗子惊奇地望向喷得老高的花生米。
“小狗子,放开我。”
“放什么?”
“我被绑着没看到吗?”果然是个笨小子,他扯了扯绑在手腕上的布条。“去拿刀子还是什么可以割断的东西,快!”
“喔。”小狗子跳下床,蹬蹬地跑去找东西了。
不一会儿,他笑呵呵地跑了回来,双手抓着一支粗圆的木柄,木柄沉重的另一端则垂在地面拖行,闪动着森森利芒。
斧头?!
“我帮二少爷砍……”小脸鼓得圆圆的,打算举起这把凶器。
“砍什么?不准动!”他惊吼道。
这一砍下去,岂不断手断脚!说不定砍错地方,他还被开肠剖肚咧。
他欲哭无泪。这里是十八层地狱吗?他到底还要再受什么苦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