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祁欣月就这样闭着眼睛失眠了,静静的听着外面风雪的呼啸声,听着枝条不堪重负积雪发出的咯咯声,却唯独没有他再走回进探月阁的声音……
“爷,还有一个时辰才到上早朝的时辰,您先眯一会吧!”
“不必了,把没有批完的公文都拿过来吧!”
“爷,赵大夫说了,药丸偶尔服之效果显著,长日服用,便会渐渐淡了药效!”
“有一副好身体又如何?这长夜漫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祁南风神情落寞的看着窗外飘洒的飞雪,如果那毒落在他的身上多好,这样,她会因为怜惜而对他更多几分的爱恋吧,那样,她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有想要离开他的心思了!
“那人真是过份,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来逼您!”
“办法不论下作,有的只是输赢,更何况身在他那个位置,更多的只有身不由已!”
李修言虽然顽劣,纨绔,行事也都是不论章法,但绝对不是个会用这种阴暗手段的人,他只是一介国公府世子都已经这般的不得自由,更何况李修言!
“属下已经派人去多番打听了,但都没有人听说过种毒”
“把人都撤回来吧,他能提出那样子的要求,便是笃定了我们无解!”
黎剑锋俯首称是,然后将堆在书房未处理的公文都放到了桌案上,命人去沏了一杯浓浓的热茶端了进去,黎剑锋挥手让门口守着的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守在了门口!他帮不了主子分忧,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庶卫好主子的安全!
“那边有没有信送来?”
苏府的后院,遍种着一株株朱红蕾的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美的美轮美焕,并不差于宫里的梅园,但这里却少有人知,因为这里是苏府的禁地,除了每任苏家家主,其余人不得擅入!
“没有,宫里现在因为祁府四小姐乱成一团,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
那人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凶狠!苏禇宇却只是摆了摆手,他们只要听命行事便好,就算一击得成,但后继无援,凭他们现在的人手,怎么可能守得住朝廷的反扑!
“祁国公府里有没有祁欣月的消息?”
“没有,荷月苑院门紧闭,祁南风派了身边的亲信亲自守卫,我们的人连院门都进不去!”
“让人尽快寻机会进去确认祁欣月现在的状态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很多人都亲眼看着接祁欣月的马车进了祁国公府,祁南风也将荷月苑围成了一个铁桶般的严密,但他始终有个疑问存在心里,如果换成是他,他不会再把祁欣月置于危险之中,祁欣月这般出了风头,祁国公后院的其她人不会这般轻易的善甘休!守卫的再严丝合缝,依然没办法挡住后院的明枪暗箭!
“是,家主”
隐在暗处的人行了一礼后,便悄然离去,苏褚宇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今年的雪下的比以往都大,好像要借着这纯色掩盖掉所有的阴谋和肮脏!
身前不过五尺的距离,便是苏家的一处隐密的暗堂,苏褚宇抬脚走了进去,有人闪身出来替苏褚宇将暗堂的木门打开,苏褚宇闭了闭眼睛来适应里边的阴暗。
这处暗堂里面只放了一座灵牌,孤零零的立在中间,灵牌前的香炉里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香灰,苏褚宇从一旁拿出三根香凑到明烛前点燃,然后对着灵牌拜了三拜,然后直起身子将香插到香炉里。
“三姑奶奶,宇儿来看您了。”
苏褚宇掏出锦帕上前将两座灵牌细细的擦拭干净,然后恭敬的将灵牌放好,三鞠躬后才直起了身子
“三姑奶奶,这朝廷快要亡了,很快侄儿便能将您的灵位正大光明的供到祠堂了,三姑奶奶,再等等,快了”
苏褚宇低低的说着,然后直接往墙角边坐了下去,毫不顾忌地上的湿冷,苏褚宇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痴痴的看着牌位,三姑奶奶的一频一笑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总是埋怨他怎么不来看她,三姑奶奶,您可知道,宇儿那个时候想要靠近这里一步都是不可能的!
如何能够越过这重重的高墙,森严的守卫来看您呢,不过现在好了,宇儿成为了苏家的家主,能随时随地的来陪您说说话,可是为什么,您反而从不入梦了呢!
是在怨宇儿亲手将父亲圈禁起来了吗,可是三姑奶奶,宇儿如果不这么做,这苏府便会如林伯侯府一般易主,宇儿也就再也护不住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