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答他的是一个笃定的点头。
被捉弄了四年,要说陶慎言对李苏乐没有一点戒心除非他是白痴。
然而大概今天月色太美,或者她的表情太真诚,或者他沉浸在离愁别绪中不想再怀疑什么……不管是什么哪个原因,他都不想再去怀疑李苏乐了。
就算最后一次他真的让她得逞了,让她又捉弄了一回,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他要离开了,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
“好。”他听到自己的回答。
然后他看到面前的漂亮女生一下子笑开了怀,“好,那明晚见。”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小朋友一样朝着他大力挥手,陶慎言默默地望着她蹦蹦跳跳像只小兔子一样离开的背影,没有发现自己唇角那隐约的笑。
今天的月色真的很美。
名为践行,李苏乐却约了一大帮的朋友,然后拜托这些朋友每一个人都去朝陶慎言敬酒,陶慎言酒量再好,也禁不住这狂轰滥炸。
宁右芯看不过去,“小乐,够了,他再喝就醉了。”
“必须得醉,所谓不醉不归,不醉就不好玩了。”李苏乐哈哈笑着,端了一杯酒朝着陶慎言走去。
一大帮人一直闹到了凌晨三点,宁右芯酒量不行,被灌了一杯就不舒服了,早早地上楼休息,其他那些被李苏乐请来的朋友也就各自散场。
只剩下李苏乐和醉得不省人事的陶慎言。
她用力亲了一口陶慎言,他安静地睡着,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哼,想走?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烂醉如泥的陶慎言拖上了床。
关上灯,她闭着眼睛脱去两人的衣服,然后将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偎进陶慎言的怀里。陶慎言睡得雷打不动。喝多了酒,身体散发着混合了酒气的迷人气息,李苏乐深深吸了一口,完全没有作贼心虚的自觉,安然又幸福地沉入了黑暗里。
一夜好梦。
李苏乐半卧在床上,用手支着下巴,偏头望向身旁的俊美男人缓缓睁开了阵,大概因为冈醒,眼神无法聚焦,迷离茫然中却显出几分慵懒的妩媚。
“你终于醒了,睡得好吗?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她一时克制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然后,她望见陶慎言猛地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跑出来,所有的茫然、所有的慵懒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留在俊美面孔上的全都是惊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忘了吗,是你把我抱上床的,你昨晚还说、还说……我大
概也喝醉了,才会跟着你……”李苏乐做出难过的样子,有些话她不用说出口,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照不宣。
果不其然,陶慎言低头往被子里瞅了一眼,然后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跟被迫吞了一个生蛋似的,“我和你……天……”
他捂住脑袋,因为宿醉,脑袋里仿佛被安装了个老旧的发电机,一旦想要回想昨晚的细节,就如同打开了发电机开关,喀喀喀,搅得脑袋疼痛欲裂。
“我知道你要赖帐,男人都一样。不过昨晚你猴急得跟这辈子都没见过女人似的,也没用保险套,不知道现在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有小宝宝了?”
李苏乐隔着被子,煞有其事地摸起了肚子,“小宝宝,你呀,就是你爹地精虫上脑的产物,而且他还没一点责任感,看来以后只能让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了……”
眼看李苏乐越说越离谱,陶慎言忍不住想出口喝止,但他偏偏记忆缺失,而且现在两人又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他当真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李苏乐,这个女人平时性子再恶劣,总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难道,昨晚他真的做了什么?
他这辈子就没喝过那么多酒,说实在的,他也不确定自己彻底醉后会怎样。
正当两人对峙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小乐,你知道陶学长去哪了吗?我联系不上他。他下午的飞机,没多少时间了,我想再见他一面,跟他说一声再见。”
是宁右芯,李苏乐与陶慎言面面相觑。
“小乐、小乐……”
宁右芯呼唤了一会得不到回应,接着李苏乐的手机响了起来,李苏乐盯着手机像盯着怪物一样,十分慌张,不知道该不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