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轻石要怎么办？
这世上许许多多的李全武、小六儿，又该怎么办？
她真的可以这样自私地活着吗？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我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沐、沐谦真人，谢谢你帮忙打扫这间屋子，你、你回去吧，别耽误了修行……”
一声“沐谦真人”霎时让两人都红了眼眶。
“凡歌……”沐谦真人哽咽道，“我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送你入云霞派，让你去参加琉光法会，让你受了这许多苦？”
“没有……我很谢谢你，朝雨大师虽然严厉，但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你也是为我好……”说着她还是没忍住，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沐谦真人说的没错，放在以前，她确实怪他，怪朝雨大师，可是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怎还会怨天尤人。
若是当年沐谦真人没有送她去云霞派，她又如何遇见凌霜、方绯、风怀情……还有江轻石呢？
她不敢想象，若真的那样，现在他会在哪里，她又会在哪里。
“好了好了，我来不是为了看你们哭的。”君倾终于脸色一沉，“沐谦，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以后少来这里，凡歌，我们走。”
说着他又拉起沐凡歌的手，沐谦真人连忙起身，拉住她另一边的手。
“凡歌，不可！”
沐凡歌也知道沐谦真人在担忧什么，若她真的跟君倾走了，岂不是坐实了这些年来修真界的传闻，她已经归顺魔界，为魔界效力，那么往后她可真的成了修真界的公敌了。
“放手。”沐凡歌还未反应，君倾便一掌向沐谦拍去，还未触及，他手掌上发黑的的魔气便将目前真人震了开去。
沐谦真人闷哼一声，生生受了这一掌，瞬时跌在了地上。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饶是沐谦渡劫期的实力，在魔君面前仍是毫无还手之力。
“沐谦，你不是我的对手，念在昔日情分上，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不要逼我真的跟你动手！”君倾眯起眼睛，居高临下道。
“君倾你……”沐谦真人厉声道，“你忘了当年我们一同在人界斩妖伏魔，忘了跟宁简的约定，也忘了自己修真的初衷……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你知道什么。”君倾冷哼，霎时间周身释放出骇人的波动，他们上方的天色瞬间变暗，黑云滚滚聚拢了来。
这感觉就跟五年前一模一样，沐凡歌心中慌张，连忙挣脱开君倾的手，挡在了沐谦的面前。
“住手！”沐凡歌举起手腕，亮出九转琉光镯，含泪道，“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难道要让五年前的事重演吗？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是要跟我证明你跟我娘的感情吗？好，我现在都看到了，我跟你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放过他吧……”
闻言君倾终于面露喜色，天上的黑云也在顷刻间消散而去，他看也没看躺着的沐谦，拉起沐凡歌便如来时那样，撕开空间裂缝回到了魔界。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还是在那间熟悉的书房中。
君倾背对着她沉默地站了好半晌，沐凡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能感到他隐藏的怒气。
“凡歌，我带你去那里，只是要你记住，当年你娘是怎么被那些神仙给害死的，你现在会这么痛苦，全都拜那些神仙所赐！”君倾终于说到。
沐凡歌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她也想了很多，既然这段身世已是避无可避，她只有面对。
她的悲剧，宁简仙子的悲剧，甚至君倾的悲剧，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她说不清楚，九转琉光镯的事，她也被那些神仙摆过一道，若不是君倾的揭穿，也许现在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也不喜欢他们，可是远远谈不上仇恨。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跟你一样，我可以留在魔界，我可以认你，可是我什么事也不会做，我不会帮你们做任何事……”沐凡歌深深闭上了眼睛，这已是她唯一的条件，也是最后的底线。
“好，好孩子……爹就知道你会懂事的。”君倾终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一把将沐凡歌抱在了怀里，重重拍着她的肩膀，沐凡歌能感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他是真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