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乱成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却只剩下了江轻石那张英俊的，迷倒众生的脸庞，再没有其他。
她能说什么呢，她不能说，说了就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她要祈求他的垂怜吗？
他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还有一个那么美丽又高贵的未婚妻子，她只是一个胸无大志，又贪生怕死的女子，她要怎么赢？
向来心比天高的沐凡歌，在江轻石面前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渺小，自己的微弱。
所以即便她的心快要在他的目光中，被无言的沉默绞成一片一片，她也不能说，她无话可说。
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凝视中无所遁形，她的唇抖了抖，闭上眼，两道清泪划过脸颊。
“凡歌……”江轻石低低唤着她，垂下了眼帘，抬起自己的下颚，沐凡歌便感到唇上一凉，是江轻石的双唇盖在她的唇上。
他像是同样紧张，轻轻碰了碰她颤抖的唇瓣，便很快离开。
沐凡歌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见他没有跑远，依旧是离得那样近地看着她，她甚至能在他的双眼中清晰地看到自己卑微的倒影。
“为什么要骗自己，你也对我有感觉，不是吗？”
沐凡歌心中一颤，眼中泪像断了线那般，流得更凶了。
见状，江轻石将她稍稍放开了一点，嘴角微微上扬，用衣袖替她檫去眼泪，哪知越擦越多，他只觉得自己的半件衣服都快要被她哭湿。
奇怪，女孩子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呢，他从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哭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江家厨房养的小奶猫，眼睛红彤彤的，又可怜又可爱。
江轻石心中一动，轻叹一声，捧住她的脸颊，双唇再一次凑了上去，轻轻地吻住。
这一次他没有放过她，他像是无师自通一般，亲地又热烈又绵长。
此前，他从没碰过别人，也从没想过要碰别人。
直到沐凡歌的出现。
他一开始确实觉得新鲜有趣，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实话说，他也并不喜欢她表面一套，身后又一套。
无论她再怎么装得冷清，他都知道，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的本性。
于是他好奇，真正的沐凡歌是怎么样的呢？
后来他发现，其实她的本性并不坏，甚至有几分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可爱。
可是同时他又发现，为什么她与别的女子不同，每次明明看着他却仿佛他并不存在似的。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点，他忽而有点失落，也许谁都无法想象，世上会有哪个女子能让他江轻石感到失落，感到不满。
所以他想靠近她，揭穿她，让她恼羞成怒，让她看到自己。
原本他是自信满满的，后来却出现了风怀情。
他们两个在回峰崖中笑得那么开心，沐凡歌对他总是怒目而视，对风怀情却笑得那么甜。
还有空空城中她明明是救了他，却要让风怀情误会。
还有这一次……
有太多的事让他在意，让他不确定，让他阴晴不定，让他对沐凡歌恨得牙痒痒，却又舍不得真的伤她分毫。
他对沐凡歌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越来越深，深到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地步，深到让他拿她无可奈何，深到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将她让给别人。
她如果讨厌他，他就让她喜欢他；她如果恨他，他就让她爱上他。
直到此刻，看到她的双眼，看到她的眼泪，他忽而懂了。
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推开他。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甚至传来微弱的回应。
江轻石欣喜若狂地拥住了她。
这仿佛是他等待了几辈子那般的亲吻，与他想象中一样的甜蜜美妙。
直到两人口中的空气全部耗尽，他才放开了她，沐凡歌羞赧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敢抬头。
“凡歌，你明白我的心意吗？”江轻石轻轻拥着她，目光落在窗口洒下的那一片月光中，再一次缓缓开口，“你还记得那次在凡间，黑雾魔修问我到底选谁，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救她们所以才谁都没有选？”
不知他为何忽而提到此事，沐凡歌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我以为……你起码是喜欢的，可能你都喜欢，所以选不出来。”
江轻石苦笑：“不是的，那是因为那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喜欢谁，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