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对外声明是引咎辞职,算是给公众一个交代,可内部还是按照正常的退休流程来走,反正几个月而已,就当是正常的工作交接便是。
这样一来,他心里的愧疚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刚刚还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话也能自然地问了出来,“那可真是太好了。蔡局长,不瞒您说,我今天特地打电话给您,是因为有一件挺为难的事情,想向您打听打听。”
“有关监狱那个案子的?”蔡金宏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不过,小魏啊,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件案子对外宣称的,是已经结案了。你调查的时候要注意隐蔽,除非是已经查到了结果,否则不能再把媒体招惹来,知道吗?”
魏白苦笑一声,“蔡局长,我要向您打听的就是有关山阴早报的事。我知道严重性,所以调查之前才想着先来问问你。”
“山阴早报?”蔡金宏微微一愣,“那报纸怎么了?”
“蔡局长,您还没看今天的早报吧?”魏白一五一十地将今天上午所有来龙去脉都向蔡金宏报告了一遍,末了才问道,“听说这山阴早报的老板沈栋和您是同学,不知道您对他有多少了解。”
蔡金宏沉思片刻,才回答道:“晚报的事情我知道。我辞职的事情,还有月小姐的通缉令,都是我同意他刊登的。当时的场面闹得比较大,省城的媒体不可能隐而不发,这事情也隐瞒不了。沈栋就来问我,他的山阴晚报能不能凑个热闹。我就答应了。”
魏白点点头,心里也能理解,毕竟省城的媒体竞相报道,也不差山阴晚报这一家,所以他和昭昭才没有过多地在晚报的事情上多费心思。
可早报那则新闻的性质就不同了。省城的媒体早就撤退,说山阴早报做了一个独家报道都不为过,这可就是明晃晃地在和警局叫板,刻意捆住他魏白的手脚了!
蔡金宏也知道魏白更关心的是早报的问题。他十分犹豫地说道:“早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老沈应该不会对咱们警局有什么恶意,可能只是一时疏忽吧?以为昨天那事都报了,也不差这一件,所以就莽撞了。”
他笑了一声,颇为无奈道:“你应该已经查过他的出身了,这个老沈对咱们警局没恶意,可也不像别的生意人,对咱们有什么敬畏心。从小他就心宽胆肥,想得少做得多。小魏啊,你也别生气,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让他手下的报纸再发个澄清声明。”
魏白也笑了起来,“局长,你忘了我刚刚还跟您说过,昭昭把那个写报道的家伙给揍了一顿,澄清的报道他会负责写的,只要山阴早报能发出来就行。”
“这肯定没问题!”蔡金宏爽朗地笑了起来,“包在我身上,就算老沈不愿意,我也非逼着他同意不可!”
“那就有劳局长费心了。”
魏白笑眯眯地挂断了电话,表情却慢慢沉了下来。他低声自言自语道:“没有敬畏之心啊?看来咱们的蔡局长对他这个老同学倒是十分信任。这沈栋的老底还得亲自摸一摸了,从哪里入手呢?前妻?孩子?咦,他没有孩子?”
正当他仔细翻看着沈栋的资料时,赶往七家湾监狱的老马也打来了电话。
“队长,我和那位已经将七家湾监狱的所有狱警都检查过了。”老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回音,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
“怎么样?找到那个有白头发的狱警了吗?”魏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笔,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桌上的资料。
老马压低了声音,“有好几个人都有白头发,但是都不是那个和记者接触过的人。他们那天都在监狱这边,没回市区。”
魏白拿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所有人都在监狱?你确定?”
老马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确定,那天正好老孙又来监狱巡查,前一天他的秘书小顾就通知了监狱这边,所以那天所有狱警都到岗了。他们在老孙到达之前,还特地点了名,一个都不少。别说白头发的了,就是黑头发的,都没有缺席的。那人除非会飞,否则绝不可能出现在咖啡馆里。”
“这怎么可能?”魏白眉头紧锁,“难道将月朗朗的消息透露给媒体的人不是狱警?老马,七家湾监狱的其他工作人员查过了没有?食堂里帮厨的,传达室里收快递的,都查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