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紫衣女子不禁一声叹息,这世上都是善良的人不得志。
少主啊,那笑如暖阳的少主啊,她自小便跟着他,眼睛里也只有他,能爱怜的也只有他。她一度以为他便是她的天,她的地……
只是没想到,她的天地,这么轻易的消失了!
想试着去理解自小疼爱他们兄妹的少主的用意,但,终不可得,唯剩叹息!
“鞭儿姑娘!”
在紫衣女子沉思的时候,一声沙哑的唤声自她头上传来。
她一愣,发现自己失了戒备,连忙抬起头,发现是身着白衫一脸微笑的谷粼立在身旁。
“谷姑娘?你怎么来了?”
见到自家主子的贵客,她条件反射的起身打算服侍谷粼。
谷粼拉住她摆椅子的手,自己反手拉开椅子坐下。
“谷氏家训:人生而平等。我们谷家向来没有卖身的下人!姑娘既然离开了蠡园,便可不能服侍粼了!否则,粼得祖宗灵前跪上好几天呢!”
“嗤,姑娘真爱说笑!试问哪个人不爱人服侍呢?”
看着如今没带面具笑得清雅的谷粼,她不禁失了先前离家的阴霾,展开笑颜。
随即抬手,为谷粼斟了一杯茶。
“不说笑,是真的,谷氏族人从不拿家训说笑呢?”
赶忙接下鞭儿递过来的茶水,谷粼一脸认真的面对她。
“好吧,鞭儿明白了!鞭儿不服侍姑娘便是!那今日姑娘来这里有何事呢?”
“呵呵,来见两个人!”
谷粼饮下温温的茶水,此茶清芬扑鼻,舌有余甘,虽然味薄,但回味无穷,应是岭南山岭的良品。
不愧是王都,随随便便一家茶馆便能喝到这种好茶。
“哦?那见着了吗?”
见谷粼喜爱这壶茶水,鞭儿又为她添上一杯。
“见着一个,等着见第二个!”
“那姑娘是打算在这里等吗?那鞭儿就不打扰了!”
鞭儿拍拍衣袖,打算告辞,哪知谷粼抬起雪白衣袖,以竹笛压住鞭儿的手。
“鞭儿姑娘,粼等的人和你找的人,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姑娘等的是王轩之?!”
紫衣女子不禁诧异起来,不明白这向来不插手朝堂事的武林高手南麟竟也有见御史的必要?
“是,正是王大人!姑娘如果打算见见这王轩之,不如就和粼一道可好?”
鞭儿看着一脸春风之容的谷粼那般清雅的笑,即使理智上甚是困惑,但内心却已不禁深受蛊惑,只能点点头。
“鞭儿是要见王轩之,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见他!”
“这事好办,就由粼开口好了!这不,王大人来了!”
随着谷粼的一句“王大人来了”,鞭儿的理智瞬间回来了,她看着远方一名身着朝服的男子下了官轿,拄着拐杖朝着茶馆。
该男子器宇轩昂,极富王氏一族之风,刚毅的脸上尽是不可动摇的神色,其实双腿不便,也坚持自己拄着拐杖走,不假他人之手。
他没走几步,头上的汗便开始往外冒!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在原来只用来舞文弄墨的双手上!
这份一般人难有的坚毅,看傻了鞭儿,至少她就很难想象少主和自家兄弟们要是断了条腿会是什么表情,决计一时间不可能做到眼前这男子现在这般让人佩服的气势!
只见茶馆里的人见到王轩之步伐艰难的走过来,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盯着这位拜官御史的年轻男子一步一动。
他们的脸上已不是刚刚聊王氏轶事的看戏的表情,而是一种诧异后的敬佩,谁都看得出来王轩之走得很艰难,但又有谁办的到在自己右腿没了知觉后,还能这么不顾世俗耻笑的眼光,入仕为官,始终这般的坚强。
“王大人,谷粼久候了!”
一声沙哑的呼唤,引起了王轩之的注意。
他抬眼看见白衫人起身站立在桌边,看着谷粼那清雅的笑颜,傻了片刻,又在余光中注意坐在一旁的应鞭儿,眯了眯眼,便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在下王轩之,敢问谷兄找王某有何事?”
走到桌边,他也不急着坐下,而是先问起谷粼事由。
“王大人先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