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一听见,立马开了门,方管家率先走到门口,旁边跟着微胖的应氏,后面跟着两排仆人侍女,一涌而出。
矛儿转身,撩开马车银纱,一身玄衫的萧骐走了出来,俯身下了马车。
王府门口的人们见萧骐下车,脸色一时红润起来,行一大礼,齐声道:
“恭迎爷回府!”
萧骐一脸暖笑,走过石狮,步上石阶,停在管家面前,以扇带手托起他行礼的手,道:“方叔,您辛苦了!”
闻言,四十不惑的方管家竟眼眶微红,答道:“不辛苦,不辛苦,王爷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萧骐对他微微一笑,转身扶起应氏,又道:“六姨,您也辛苦了!”
“王爷!”应氏看着萧骐,直接眼泪滑下,“您……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两年了都没回来,呆在蠡园,您都不想六姨了么?你看看脸色都白了!”
萧骐是她自小照看着长大的,他及冠后回到京城了,她便向蠡园老夫人情愿,随着他回了这城西宅邸,没想他一去多年,没个影踪!
“夫人,别说了,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让他进屋去!一会儿爷又该走了!”
方管家说着,一手拉回应氏,让萧骐进门。
萧骐见状,明白自己要是再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来,应六姨会哭得更惨,于是只能笑着对方管家点点头,抬脚走进家门。
应矛儿对管家夫妻施以一礼,朝着萧骐走去。
方管家扶着妻子跟着进门,微微说着宽慰的话。
下人们也应萧骐的回府而微微骚动,尤其是一些新进府的小丫头,见到萧骐之后,两颊菲菲,细声讨论着。
见下人们如此噪杂,方管家便将他们驱走,顺便将变成泪人儿的妻子送走,随即跟上萧骐。
“王爷,华大少已经等在凭诗斋了!”
“是么?骐自己去吧,矛儿你且与方管家走,去主卧取那个东西。”
“是!方管家,劳烦了!”
方管家闻言,对萧骐点点头,便领着矛儿离开。
萧骐挑眉,今天多话的矛儿出啥事儿了!
不仅破天荒的换了身白衫,人也不多话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见两人已经远去,他不欲多想,便往府中花苑的凭诗斋走去。
当年先皇为萧骐建此府邸的时候,华野就是其中得皇家重用的一个商家。
徐家航运拥有皇家唯一许可的使用皇家运河的运输船队,华野是徐家的常客,因此他与华野才得以相识。
而建园时,才华不俗的华野却爱上了他花苑里最平凡无奇的凭诗斋。
究其原因,不得而知,萧骐为此一直保持着好奇。
直到某天,他发现自己的王府花苑中里长有一种北方罕有的凤铃花,而喜欢花花草草的剑儿偶尔会在凭诗斋附近采花。那时,华野便会在凭诗斋里摆上一壶茶,先是一个人静静地喝,最后便是两人一起喝了……
想着想着,萧骐已走到了凭诗斋,看见华野一个人坐在斋内,桌上又摆着一壶温茶,他一副冥想状地就这一个白瓷杯徐徐喝着。
萧骐微微一笑,走进斋内,不发一语地瞄了一眼那壶温茶。
华野见他一进来就看那壶茶,笑得尴尬,道:“我最近戒酒!”
萧骐闻言,笑得更开,随即答道:“是是是,骐是听说你在戒酒!”
华野见他笑得诡异,但也不知所以然,于是转移话题:
“你受伤了?”
萧骐瞄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看出来的?”
“没,猜的。你小子例外的脸色发白……难不成还是情伤么?”
华野不耐的瞟了萧骐一眼,这玄衫人明知道他的武功不如自己,就老爱拐着弯子损人。这时候,他就该耍耍嘴皮子,损回去!
“我们下盘棋?”萧骐突然笑得很无辜。
“为什么?”华野见状,老油条似的也笑得很无辜。
“你赢了,就告诉你?”
“你最近没人陪了么?不下,和你下要下到天黑的!别看我是个败家子,还是有正事等着我的!”华野完全不吃萧骐扮猪吃老虎的那一套,“赶紧说,在哪里受的伤!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伤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