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父亲死前也不愿告诉自己,她也只能是父亲不愿意让自己涉足江湖仇杀。
而如今,萧骐却说,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是父亲失去了一切也不愿意杀死的人……
“既然如此,我更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你快说啊!”
说着,她用力的要推开萧骐,谁知他却抱得更紧,不给她留有什么逃开的机会。
“哎,是兆库尔,银丰金狼。”
“金……金狼?”
她一顿,遂将头埋到他肩头。
是了,她记得父亲自京城归来前家中是常有银丰人走动的。
裴持天曾对她说过,金狼佩刀是从西云国闻人一族抢走的宝刀龙泉虎啸,当年她虽岁幼,但记忆中那把刀柄装有狴犴头云兽身的银白宝刀,如今想来的确像是传闻中的云头刀——龙泉虎啸!
也只有银丰人,才能轻而易举的拿出无数假证来诬陷她家,图谋不轨,勾结夷匪,密谋造反……
这般的罪行,先皇当年极为看重父亲,也只有银丰人的证词,先皇才会相信。
银丰银丰,这么一个遥远的雪之国度,竟然生长着一个魔鬼,一个吞噬掉越州清流所有生命的魔鬼……
“谷氏被灭一事,你知道多少?告诉我……”
萧骐微微一叹,轻抚着她的发,说道:
“知道不多。只是听闻,谷卿年少时便与金狼结识,成年后一人带着霜凤空凝剑,一人带着龙泉虎啸云头刀,两人便诸国行走游历,行侠仗义。而后,谷卿与幽冥魅护法蔺梅相遇,便不再出游,两人成婚后便回到朝野成为皇师。
而对于当年的灭族一事,皇朝卷宗上史无前例的没有记录。我也是听皇兄稍稍提起过罢了!当时一连八封边关加急信,信中皆称朝中有奸细,边关战事机密曝露。而后,父皇便见了一个银丰的使者 ,不久以一纸谷卿亲笔所写的‘对敌策’下旨灭族了。”
“当时两方交战,银丰还能派出使者?”
“是啊,父皇一直为此事困惑不已,但对敌策却是谷卿的亲笔字,那晖风体世上除了他,没人能写出来。”
谷粼为震,抿嘴笑道:
“萧骐,别忘了你我都能写出来,当年我二堂哥也会。世人不知,晖风其实不难,只要有心人都能练就的!”
“是啊,这件事,也是骐练会了晖风之后才渐渐发觉到的。”
“萧骐,你见过他?”
“骐是见过。”
“和他打过?”
“打过。”
“你打不过他?”
“征战对攻之时赢了,日后斗法的时候败阵了。”
谷粼一顿,也是,银丰国武力不输给皇朝,而那大将金狼又号称银丰国百年难见的战神,萧骐那时候年少,会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只是……
“如果是现在纯比武呢?”
“应是平手罢。”
“你我联手呢?”
“假如你身上没有红龙吐信,那么应有八成把握。”
闻言,她自他肩上离开,一对眼睛清明的看着他,不带任何波澜,只是看着。
“你原先要带我去找他,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雍然的笑容仿佛会感染周围的光芒,让四周的跳动起来。
“是,那夜见识过你的清世剑之后,就这么打算的。只是现在不行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身上越加严重的红龙吐信。
“我父亲谷卿,对你很重要?”
谷粼看着他的眼,想想还是开诚布公吧。
毕竟是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的一言一行就受到了谷氏的影响,又怎能不明白谷卿在他心里如何只是一个罪人?
“很重要。”
“如何重要?”
萧骐闻言,那抹笑意有点遥远,眼色却极为深沉,微微抚着她的额面,道:
“他,于骐而言,不仅是授业之师,还是难以回报的恩人。骐能有今日,皆是恩师之功。”
谷粼挑挑眉,心中微微吐了一口气,看来,那日他在殿上说谷卿是罪人的话,全是为了让她拿出碧血凤兰。
两人相看着,谁也说不出现在有多少成分是试探,但,试探之后,惟愿能让彼此义无反顾的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