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嬛痴看着白影离去的方向,眉头却深锁。
“无垠,她要走了呢……”
公孙无垠也与妻子看着一样的方向,长臂一弯,将她拥入怀中,久久不语……
☆、别京都
皇朝的政都皇京地势如盆,略似低谷,被三座山峰所围,各为天碧峰、地甯峰以及皇朝龙脉所在的鼎王峰。
天碧峰以其高耸入云而终年烟雾缭绕的奇景著名,多少才子儒生于其上赋诗作画,文彩风流犹尚存,被世人誉为“仙山”。
地甯峰上建有一座千年古祠,始帝赐名为“修甯祠”,供奉着始帝开国之时随之东征西战的五位名将塑像,受天下武人香火。
而龙脉鼎王峰对除了皇室之人,不许外人上山。传说峰顶上有一座佛塔,地宫中奉着始帝开国时的镇国至宝,塔心上层列着的是历代皇帝皇后的灵位,下层是皇子正妃的灵位,以保国祚。
谷粼此刻正骑着流云驹,一人一马立在这座谜样的鼎王峰峰底,仰望这庞大的皇家秘宝。
山门前守备森严,山阶上每道隔段都布有两个守卫,每人武功都不俗,与皇宫侍卫的高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抬头望去,鼎王峰上悬崖峭壁不断,别有一番高危之趣,且其松树满布,春来带青,生机盎然,但因其气氛极为肃穆森严,整座山峰给人带来一股无比沉重的压迫气势,可观而不可近也。
百年后,萧裕和臻瑾的灵位便会供奉在上边,受天家神灵的保护,而萧骐也一样会在里边吧!就不知他那样傲视天下的男儿,身边陪伴的又该是何种如花美眷呢?
脖颈微酸,她停下仰视,轻拍白马的大脑袋,为其梳理毛发。
今日,便是要离开皇京的日子。
萧骐昨日收到消息,金狼带着麾下四兽已到达边城境外,连同白虎大将正谋划着什么。
于是两人决定越早动身越好,毕竟她的身子也不留不住再多的时间。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她转眸看去,一架银纱华盖的马车轻驰而来,车上坐着矛儿和棍儿,两人见到谷粼高兴地招招手。
忽地眼儿一眯,只见萧骐正骑着一匹棕色骏马,跟着华盖马车,但其身后还跟着一队皇家侍卫,因为天下间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也骑着马儿啪嗒啪嗒地跟来了。
萧骐远远的便看见了素白的谷粼,俊眉一舒策马小跑起来,很快来到谷粼面前,雍然笑道:“你来了?”
低眉,看着他□□的骏马,眸中凝聚着辉芒,身形比流云还要大一点,额上一撮雪白鬃毛,她立刻就认出是这是当日在柳城她所骑过的那匹与流云齐名的逾辉马。
流云马仿佛也有所感,看了萧骐一眼,便直盯着面前的棕色马匹不放,坏脾气出名的流云驹今日竟出奇的没发出声音。
谷粼睨了他一眼,朗声,“能不来么?言而有信乃人之根本!”
驾着马车来到的矛儿和棍儿一来便听到这话,两人不禁“噗嗤”掩嘴暗笑。
萧骐见状也不恼,一派亲和,“韵儿说的是。一个月期限已逾,骐这便兑现诺言。”
她随即看了他一眼,瞄了一眼马车内,发现有几个包袱,便别开头不说话。
萧裕策马来到两人面前,一脸不舍,“你这小子,难道从来就没人能改变你的决定么?母后都哭了好些时辰了!”
谷粼闻言,眉间一锁,只听见萧骐笑道:
“皇兄,蟹青贼子撂下的烂摊子,骐已经了结,想来这段时间内京中应是无什么大事。再者,朝中有臻芙在,想来蟹青贼子也会帮帮她的,骐也可以放心走了。母后嘛,骐相信,她终会懂我的。但还望皇兄和皇嫂能多陪陪她,宽宽她老人家的心。”
“哎,也罢,就没人劝得动你!”萧裕无奈的看了萧骐一眼,转头对谷粼笑道:“偶像,别看我家弟弟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就是这么任性,一路上你可要多多见谅才好啊!”
“陛下说笑了。齐王殿下人品才华卓绝,谷粼从来只有仰慕,又哪来谅解一说!”
说着,马车那头的矛儿和棍儿又“噗嗤”的笑了出来,马上一阵劲风扫过,马车丝毫未动,但马车上的两人立刻惊慌无措的大叫掉下车去,皇家卫队的几名队员连忙下马,扶起他们。
萧裕和谷粼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那笑得雍容雅然的萧骐,他的表情显然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