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多谢大夫!”男子一听,高兴地扶着母亲到药房拿药。
妎夫人今日派人到家中将母亲背过来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旧医不愈,但如今看这白衣女大夫讲话的架势,应该有些把握能医好的吧。
老妇人母子刚刚离开,又一对女子相扶着谷粼来到面前。
一只纤手伸到面前,她遂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起手便诊,又一皱眉。
萧骐瞅着街上越排越长的人龙,龟速走着,终于来到谷粼身边,一见她便眼前一亮。
面前的谷粼挽起望仙髻,高贵优雅,娥眉淡扫,秀致如画,雪色罗裙,清然仿若风动,和平日里那个披散长发一身白纱的仗剑女侠很不一样。
此时的她,在景妎巧手妆点下,如同一束纯白芝兰一般,入微光而柔滑,逢雨露则香然,幽兰风动,摇曳生姿。
眼神凌厉,扫向不远处几名景帘男子正看着谷粼笑得脸红,不时低头耳语,推推嚷嚷。
他心中正计较着什么,忽然谷粼沙哑声响起,“姑娘,您明堂阙庭色不见,推之黑赤参差者,病在下焦有寒热。脸色泛黄,拖了很久吧。”
那名就诊女子一听慌了,忙说道:“是拖了好些年,原来也没好生注意,一直以为是小病,没想到越来越严重,连下床都快做不到了。老大夫开了许多药,都没什么药效。”
后头那老大夫闻言,尴尬的呵笑了几声。
“这病贵在及时,姑娘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能不能回天,得靠你的毅力。这是药方,你拖了多少年,便要将这方子喝上多少年。”
“多谢大夫!”接过谷粼手上的药单,握着身旁的女子的手,两人绕到后头去取药。
“下一个!”
随着一声哑唤,又来了一堆病者,四周已经昏暗,景妎带来的下人掌起了几盏夜灯,医堂内也点起烛火。
萧骐不禁皱眉,看着人龙只多不少,但一叹,奈何自己医术高明不到哪里去,无法帮忙。
忽而景妎在医堂后想他招手,他瞟了一眼人流,走了过去。
“萧兄弟,你懂药理吧,那就帮忙抓抓药?珏哥说爬上爬下的危险,不让我插手呢!你来了正好,你和老大夫负责抓药,我负责包药。”
萧骐抬眼,两眼对上不远处坐着翘脚的景珏,还是一脸雍容暖笑。
“那景珏怎么不帮忙?”
“珏哥不懂药理,他从来不生病,受伤也随它,因此……”
“好了,骐懂了!孙大夫,让萧某帮你!”
虽是这么说,萧骐一手接过谷粼开的药方。
稍看几眼后,抬眼扫着两人高的药橱,确定是哪几个装药的抽屉后,玄衫拂袖一扫,若干抽屉便“咔嚓”一声,极为神奇的自动开了。
伸出指尖,再一个提气,就见那几个抽屉猛的一抖,掉出一堆药材。
一阵拂袖长扫,风动扫过俊颜,药材便已整齐的落在景妎所在的柜台上。
自药方上一个抬头,发现除了一直背对着看诊的谷粼,所有人都看着萧骐,表情傻眼。
萧骐经过沐浴梳洗,又回到了那雍容俊雅的佳公子模样,长发以微扣碧玉的白玉冠束起,眉目如画,俊雅无双,一对墨色眸子流光溢彩,笑如暖阳,再加上他刚刚隔空取药那一幕,一时间仿若谪仙临世。
在场的所有女子不禁羞红了脸,男子汉们也看愣了。
“嫂嫂,包药。”谷粼回头瞟了萧骐一眼,若无其事地接着看诊。
“哦!哦……对,药!”景妎赶忙回神,在丈夫的瞪视下,拿起刚刚萧骐取的药,包成一包一包的药袋。
萧骐对着谷粼的方向挑眉,虽然对众人这么看着自己心里有点不喜,但她却平静可以。
景珏见景妎忙不过来,便心疼的走到柜台帮忙,“萧骐,你再这么表演下去,要把景帘的闺女寡妇都给娶了!”
萧骐倒也不理,自赤茯苓那柜里拿出一块赤红的干草皮,走到谷粼面前,“韵儿,且看!”
谷粼此时一手放在病患的腕后,一手正写着药方,见他来到还是给面子的看了一眼,忽然瞪大眼睛,“红龙苽?!”
赶忙将药方写写,交代了病人几句,便起身拿起萧骐手上的干草皮,反复翻看着。
“这里居然有红龙苽?!当年师娘为了研究药理,可没少找它。”放在鼻尖闻了闻,清然一笑,“果然,蓬莱与幽冥种植的红龙苽自古便一脉相承,但比之北方野生的红龙苽,药性还是弱上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