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野自与我分开后,便天天沉迷于酒馆青楼一掷千金,因此被人传为天下第一败家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只不过是个幌子!我知道之后去找过他,不想被避开了,写信给他也没看,让人传话却被他扫出华府!反正用尽一切办法,甚至连上吊相逼都试过了!可是……可是……他再也不愿见我了……”
泪美人不断哭着,谷粼怜惜地抬手将她环抱着,“好剑儿,你想告诉华野什么呢?让他不要报仇?”
“不……不是的……”剑儿在谷粼怀里轻轻摇头,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涓然而下,“如同方才姑娘所说的,情之一字便要两人同进同退……我只想告诉他一句:再久再远,都会等着他回来,等他回到我身边……”
“这不是了么?只要剑儿长存此信念,即使不说,华野他并非无心,岂能感受不到呢?有时候,就算语言再秀美再动人,却也比不上一个长久不变的行动。”谷粼抡起衣袖,低头擦拭剑儿脸上的泪水。
剑儿抬头,泪水稍止,愣愣看着谷粼,表情木然。
“哎……粼言辞拙劣,但蕙质兰心如剑儿,应是能懂粼的意思吧!”
谷粼也看着剑儿,但不禁转头叹息,不忍再看,又无奈一笑,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做媒人的天分呢……
“剑儿多谢姑娘!”
谷粼闻言猛一抬头,见到剑儿已然笑如方才一般玲珑可爱,酒窝儿重现!
她的双眼虽然还是红肿,泪水泛滥依旧,但眼神里阴霾已去,笑眼里坚毅之色暗含。
见状,谷林也不禁随之一笑,“谢我作甚?这是你和华野应得的。”
要是他日华野和剑儿能完满,天上的父亲他们见了必定高兴,她也算帮父亲完成一桩心愿罢……
剑儿掏出自己的粉色巾帕,擦拭泪水,忽然看见手中捏皱的布包,不禁举起端看,皱眉大叹,“呀!看我这没神经的,竟然给捏皱了!”
谷粼在一旁笑看着她恢复神采,一把抢过布包,“看你叫的,包内什么宝贝东西呢?”
快手打开一看,竟是十块素色方形绣帕,质地是一尺换千金的贡品素软雪缎!
拿起一看,绣帕上绣工精致,以上等绣线采用挑花、纳锦两种手法,各帕绣一朵红梅,再看巾帕四边钩边正反两面皆不一,正面盘针,反面直针,手法极为独特。
此十雪缎绣帕,块块是精品!
“姑娘,对不住!剑儿再给你重做一些!”剑儿欠然,伸手就要把绣帕取回去。
谷粼一个快手,将十块绣帕收入袖袋,笑得调皮,“既然是为我做的,那么我便要了。这主人家既是要,哪有客家要回去的道理呢?不过这般精致的绣工能两三天内完工,倒是辛苦剑儿了!多谢!”
剑儿见了只能一笑,心里盘算着改日再给谷粼做几条,忽然灵光一闪,立刻坏笑,“这是少主前两日千交代万交代的,剑儿不敢怠慢。姑娘要谢还是谢少主才是。”
谷粼一顿,嘿嘿干笑了两声,便将眼光转到湖面上,摆明了不想听关于萧骐的事情。
见状,剑儿一皱眉,眼珠一转,笑道:“姑娘,有个故事,整个蠡园上上下下,可能就只有四个人知道呢!”
谷粼瞥了一眼微笑得能流油的剑儿,僵硬的开口,“哎,剑儿忍了很久呢,想说什么便说吧!”
这么不给人台阶下?!
剑儿诧异的眨眨眼,发现方才还笑得清雅的谷粼,此时浑身上下却笼罩着一股慑人的阴霾,让人突然有点想跑路。
也不晓得那天家主到底和谷姑娘说了些什么!这两天姑娘只要是一个人呆着,就是这般生人勿近的表情!
但为了少主他们二人的幸福,剑儿挣扎半响,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
“这么多年来,这世人皆道我家少主,聪明绝顶,才华尽显,文韬武略,都是皇朝甚至世间数一数二的。但有一件事,是所有知情人都不敢在少主面前提到的。”
一边说着,剑儿感觉自己真像极了一个长舌妇,偷瞄边上的谷粼一眼,她依然闭目状似养神,但闻言手指间仍不自觉地一顿。
“那是少主三岁那年,离开蠡园回宫之后的事……
还记得少主把玩萧乐是自小开始的,多半是受爱吹箫的家主影响,而在蠡园之时总有家主吹与他听,回宫后自然没了家主的陪伴。于是他常常一个人偷跑去宫中乐坊,去听宫内优伶奏乐。当时宫中那班优伶中有一名伶人,极善萧乐,他名唤鸠岫,生于南国。听过他奏乐的人,无不称道那瑟瑟箫声,正如其名一般,鹃鸠楚鸣,清云出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