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真的?!”
“……”
随即众人哄然大叫,乒呤乓啷一阵响,楼上的探出栏杆,楼下的冲出酒馆,但奈何两人已然拐弯走远,不见踪影。
两人牵着马儿,拐了个弯,来到了累市长街中极为热闹的集市,要到军营必先穿过这里。
谷粼几乎还可以听到后头此起彼伏的齐王声浪,皱眉对萧骐说了声:“和你在一起,真是祸福难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韵儿,早该任命了……”萧骐淡然笑着,眼神流连在不远的一个摊位上,“我们去那里看看?”
说着,一点没给谷粼说话的机会,一把拉住她就径直往摊位上走去。
两人牵着马慢慢走到摊位边,那是一木雕摊子,上面陈列了各式木雕,大的有塑像,小的有耳坠,华美的是皇朝手笔,典雅的是西云国韵味,奔放的是银丰国风情……
骏马高挺,人俊非凡,一靠近摊子便吸引住了街上众买卖商家的注意,木雕小贩见两人迎面而来,怔然之下脸微微发热。
而谷粼环顾着摊位,都是些民间小物件!转头瞪着萧骐,他出身皇宫,长在蠡园,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在这里流连作甚?!
她神情略显不悦,“萧骐,赶紧去军营吧!”
“韵儿,这木镯子如何?”
他没理会她,自一个小角落里挖出了一木镯子,满脸暖笑地转手递到她面前。
她心中一叹,遂拿过一看,该镯子是桃木质地,纯然木色,毫无点缀,略有弯曲,木纹清晰,脉络可见,打磨光滑,光泽熠熠,设计简单,制作精良。
反复端详,谷粼忽而眼睛一亮,不禁大赞:“朴实而典雅,素净而精美,木韵而流芳,是越州木艺上品。”
“呀!这位白衣公子好眼光,这木镯子确是前代越州有名一代大木匠谷昭瞳的大作!就是因为进价过高,至今没卖出去!”
小贩佩服的看了谷粼一眼,这镯子到了他手中也三四年了,至今能说出它出处的也就眼前这一白衣人。
萧骐笑嘻嘻的看着谷粼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木镯子,便转头对小贩说道:“店家,这木镯子开价多少?”
见一身贵气的玄袍人满脸诚然笑意,应是有心要买,小贩抓抓头发,眼珠儿一转,笑道:“公子爷,这镯子积在这里也三四年了。如今你们要真有心买,那我就给你们个进价吧,一百两!”
“一百两?!”
“什么?坐地起价吧!”
一时间抽气声四起,买方的萧骐和谷粼倒没开口,但一旁围观的人们便对小贩投来一堆嘲讽的眼神!
而正主儿谷粼没理会开价,开心的把玩着,一旁的萧骐听了价钱还是笑嘻嘻,暖声又道:“一百两呀……虽说一百两不算什么,但真给了倒显得骐纨绔气重,不识物件,一掷千金。店家,这镯子三十两足够了!虽是出自谷昭瞳之手,但传闻他流传于世的作品中,有一些是仍未成色便被人脱手的卖了去。这镯子原色虽美,但应属未成色的瑕疵品!”
“……”小贩被说得脸一红一白,没想到那白衣公子识货,这玄袍公子更是博闻,只能黯然应答,“那……也罢,既然公子们都是识物之人,三十两就三十两吧!”
“如此甚好,多谢店家了!”
萧骐一脸暖笑,没有掏出银子,转身对集市某处张口喊道:“镖儿锤儿,出来结账!”
声落,围观的众人便朝萧骐喊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两男一女背对着木雕摊子躲在一个角落里,举步状似要离开,神情更像是逃跑!
被萧骐温雅声儿一唤,三人中的米衫少年和青纱少女微微一顿,一脸叫苦的无奈转头,齐声以答:“是……少主……”
两人恭敬地快步上前,将身上的银子搜刮了一遭,含泪递给也在叹息的小贩。
萧骐不置一词,抬手要拿过镯子,但谷粼一个反手将流云的缰绳塞到他手里,又快手镯子收入袖中,倾身朝三人中的蓝袍美人走去,清雅一笑:“呀呀呀,上吊眼,好久不见!”
“……”裴持希目睹了谷粼揩油的全过程,不禁觉得自家师姐都点丢人,一手将她拉至身侧,轻声说道:“你赶紧将镯子还给萧骐啦,别占人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