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芙一时无言以对,瞟向青衫男子,见他低头不语,心头一震,些微刺痛。
“姐姐,未来之事芙儿就算再聪明,也不能如神明般捻指算来。但芙儿答应你,倘若真有幸福果的话,芙儿会用尽力气,全心去取。”
“这般就好,这般就好!”
臻瑾听完,叹息的顿首,声声遗憾,亦难吐尽心中苦涩。
“二小姐请下车,岔路口到了,前方五十里便是景洳苑。”
马车外,一骑马男子带领了几名家众几名侍女候在外面。
一时间,两姐妹执手相看,甚是不舍。
“芙儿,记住今日你对为姐说的话,定要得到幸福!”
一咬牙,放开手,粉衣女子撩起裙摆,下了马车,不再回头。
车里橘衣女子,泪流满面,这亲姐,自小便与她形影不离,日夜相依。
分离之日,终于来了。
“臻仪,我将芙儿托付与你。望你不要再因为那世俗之名,好好待她,此生不移。”
那青衫男子愣住,将眼光移向橘衣少女,久久不语。
粉衣佳人,移莲步,垂臻首,登马车,就端坐,闭美目,不再看。
“你们先走吧,我想送送你们!”
臻瑾悲怆,世事怎尽不如她所愿!
只见,佳人音一毕,男子一声叹,臻仪与臻芙所在的车队,便重新起行。
悄悄掀起车帘,走下马车,臻瑾站在车队首,遥看着逐渐远去的曾经万般熟悉的臻氏车队。
日渐山头,微风近处,粉衣飘动,乌丝扬起,清婉佳人,卿卿红颜,悄立一方,万物具寂。
良久,山头吞没了半轮红日,风中寒意终是敲醒了佳人。
再次上了马车,向城南景洳驶去。
自此,臻氏一族,一分为二,各分东西。
“哇,子旌,那美人是何方佳人,这般绝代风姿!”
城南一山头,立着一骑一人。
骑马者黄衫黛玉,雍容华贵。
牵马人一身劲装,英雄气宇。
刚刚的美人落日图,已然镌刻在了黄衫男子眼里,心中。
“爷,宫里选后的单子已经下了,您就不要在朝秦暮楚了!不要忘了皇朝遗训,一帝一后制!”
挑眉,这燕家小子出了皇城,对他可是越来越不敬了!
“单子虽下,人却未定!我哪是朝秦暮楚了!”
“爷,要是这姑娘没入了单子,您势必动不了她!娶了别家小姐,再惹了那位姑娘,就是朝秦暮楚!”
“笑话,没入就让她入了呗!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策马,语意已达,嘴角一笑,心意已决。
谁又能动摇得了天下之尊的枭雄之心!
“子旌,看那佳人去向,应是和你我的目的地相差不远。只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母后那帮莺莺燕燕,就交给宫中礼部去头疼吧,孤王这一生的凤,可要自己选,自己挑!也不知那麒麟弟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的另一头灵兽呢……我们走吧!”
明君一句,寓意甚远,但徒长肌肉的燕子旌一心愤慨,没有听出话中的无奈与坚定。
燕子旌抬头,无奈的看着这堂堂□□中传说的旷世明主,俨然就是一个贪慕美色的昏君嘛!还让他这堂堂三品官牵了一天的马也不松口!恼啊!
“是!爷说的都是!”
谨记那偶像齐王临行交代,手中弯刀银光闪闪,满脸不甘的跟上眼前昏君,牵马远去。
徒留一地轻风黄土过处。
※
明月当空,御书房内有人挪开龙椅,一身玄衫坐卧玉椅,桌上满是各省府的急章奏折,润月玉手执着朱砂中锋羊毫,信手一翻便是一批,眉目间满是疲色。
这些琐碎事啊!眉头紧皱!
以往皇帝只要批过由三书省再过到宰相的奏折。
他既是宰相再冒充皇帝,一个人批了三四倍的琐事,烦不胜烦!
“启禀王爷,皇太后驾到!”
“哎,快请!”
又来了,母后自从他回宫之后,每每在这个时辰都会过来对他念叨一回,必不晓得以往皇兄是怎么熬过去的!
“骐儿,又在批阅奏折?”
柔柔声嗓,一位雍容优雅、极具气韵的华贵妇人在一位身着暗红色宫服的清秀宫娥轻扶之下,满满步入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