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岩静领着他穿过马路,到对面公园,朝通往龙山寺地下街的街道走。
“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郑仁凯一路嘀咕,觑着她,忍不住劣根性犯了,又逗着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深受女性欢迎吗?”
“不想知道。”
“那是因为一一”突然拽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胸前,她差点跟那堵胸膛撞在一起。
戴岩静气得抬头开骂:“你搞什么一一”她顿住话,因为他突然靠近她,目光炙得像要将她吞掉,眼色狂野又热情,令她颤栗,浑身紧张的戒备起来。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话,热气拂过她的耳根,她有点最眩。
“那是因为我知道怎么满足女人,让她们在我这里得到养分,浑身充饱电的离开,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让她们快乐的?”他压低声,威胁性地更贴近她耳边,热烫强悍的身体更贴近她,粗糙的大手抚过她手臂。“要不要想像一下,让我这么强壮又性感的男人拥抱、爱抚……亲吻……赤裸裸的……”啪!
郑仁凯脸上一记热辣。
戴岩静挥出一大巴掌。
“搞清楚,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附赠一记狠瞪。
郑仁凯抚着脸,挨揍了也不生气,只是无赖的耸耸肩笑着,对她盛怒的目光蛮不在乎。
“OK,息怒,开开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很下流。”
他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在你眼中没上流过。”
“真是……”她握紧拳头,像在看个无可救药的男人。“你真是……邪恶又堕落。”戴岩静转身走,他跟上去,忍不住又损她一句,“看你反应这么激烈……没经验?”
戴岩静翻白眼,厚,想揍死他。
龙山寺地下街充斥着各大“那卡西餐厅”,是不少老人家唱歌娱乐的去处,这是另一世界,放眼看去,几乎全是欧告桑跟欧巴桑,一间间那卡西店,每家店都在拼音量大、音响好、乐队赞,间间传出宏亮歌声,俗又有力。
—往来的老人家衣着俗气,作风随便,因此这里有种别处没有的自在,无拘无束的气氛,那些比拚的歌声让此地热闹滚滚,冲淡老人家的寂寞,带来活力。
郑仁凯没来过这种地方,简直吓傻了。
年节早就过去很久了,好几家店还张贴过年的春联,四周充满歌声人声嗑瓜子声,廉价的贡虹灯闪啊闪,有一堆又一堆窝着的老人,手拿写满数字的报纸,像在讨论签什么诡异的乐透彩。
戴岩静走进其中一家店,立刻有衣着妖冶、年过半百的欧巴桑迎上来,以非常嗲气又热情的手势欢迎他们。
“请坐,请坐,帅哥美女,想喝什么茶?选好了跟满姨说喔。”叫满姨的女人摇着屁股走开。
郑仁凯惊恐地看着一排又一排黑色压克力桌椅,铺着银闪闪的俗丽桌巾、塑胶杯子、放着瓜子的塑胶篮。
戴岩静跟郑仁凯解释:“茶资一百,唱歌免费,附赠瓜子跟饼干,可以待到晚上九点半,不用晒太阳,不怕下大雨,更不用气喘吁吁走路,还能上台唱歌练呼吸。”这就是她最满意的屋外活动(显然还是在户内)。
“你要我坐在这里?听老人唱歌?!”郑仁凯吓死了,他是音痴就算了,现在还这样被那些阿公们荼毒耳朵?!
此刻,乐队伴奏着,郑仁凯耳边响起N年前的台语老歌<倒退噜>,舞台前,阿伯跟阿婆跳伦巴,随着歌声摇摆,台上一名店内唯一最年轻的性感女子,配合着乐队的演奏,又跳又唱的很投入。
“你要唱吗?你可以上去唱啊。”戴岩静笑嘻嘻地问郑仁凯,欣赏他铁青的脸色。
“我最讨厌唱歌。”这桌子真小,椅子真硬,他这样一位大只佬,怎么坐怎么别扭啊。“拜托,这是老年人的娱乐吧?”台上女子唱毕,一群老伯伯用力鼓掌,他们吹口哨,高喊一一“阿礼阿礼阿礼!”叫阿礼的女子弯腰鞠躬,感谢掌声,然后睁大眼睛,看向戴岩静这边。
“天啊,我看见一名帅哥唉!”戴守礼故意夸张地朝郑仁凯喊:“先生?先生!”朝他招手。
郑仁凯愣住,问戴岩静:“她在叫我吗?”
“是在叫你唉!”吧吧吧,好戏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