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乾才破了方才的谨慎,笑道,“老板倒是豪气,方才——就当我是说胡话,这顿饭也不能白吃你的,钱我徒弟会给。”
颜宋一怔,怎么还提到了她,这也就算了,还是让她付钱。
也是无奈起身掏出钱袋,“老板,之前多有得罪了。”
老板倒是无所谓,摇手非不肯收下,“不必不必!我刚才啊,也以为你是个骗子,没想到小兄弟也是有想法的人。”
有想法?颜宋可没看出来,莫不是方才太子说的那一段推论,不会是真说出了什么实情吧?
她再次仔细打量着那位夫人,的确比他年轻太多。
“只是小兄弟应该不是陈国人?是从哪个地方来的,难不成是玉都?”提及玉都二字,老板的神情与刚才不同,大概是玉都与陈国一战后,陈国的损失也不少,百姓也对玉都人没什么好感。
“不不。”玉乾立即否认,“我是周国人,这次主要带着我这徒弟来五湖四海闯闯,一来见见世面,二来也想帮他寻亲。”
寻亲?何时寻人成了寻亲?她满脸疑惑看向他。出宫后他句句谎话,佯装江湖骗子,如今还想要坑她?
“哦,这位小兄弟是你的徒弟?倒是长得俊。”老板娘盯着颜宋许久,难不成真认不出她是女儿身?
走上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还是摇头,“不过,这细皮嫩肉的,还是他师父比较……”
“臭婆娘!”老板没忍住训了几句,“你非得每日都这样吗?”
那女子也毫不顾他二人,提起嗓音破口大骂,“怎么的!难不成我还得每天对这你那老脸!”
“我怎么就成了一张老脸!”老板巴拉着自己的脸,非要与玉乾比较,“小兄弟,别管着婆娘,让徐徐带你们去厢房!”
老板口中的徐徐就是方才的店小二,他似乎看惯了这种场景。
“徐徐,这种事经常发生吗?”颜宋见底下二人已扭打在一块,而那小儿子倒是镇定地在一边吃糖。
“你是说老板和老板娘?嘿,这是人家夫妻间的情趣,咱们也没必要管!”
“夫妻情趣?”
“小兄弟看不出?夫妻总是得有些打打闹闹,否则这下半辈子得多无聊!”
她倒是听得云里雾里,一旁的玉乾倒是有所悟,“确实,确实。”
“确实什么?”
玉乾瞧着她一脸懵的样子一笑,“确实——你的道行太浅,为师还是要带你好好修行啊!”
修行什么?夫妻情趣?
她跟在后头,本就是一脸懵,加上他这一调侃,更是觉得太子此番根本就是耍他的。分明说了要找当年外祖父被陷害一事的重要证人,到了陈国,自己却先玩性大发,误事。
“殿下可忘了我们此番的目的?”
玉乾关上门,见徐徐走远,才坐回案前,“你知道——此番我们要找的是谁吗?”
“是谁?”
“张子成。”
脑海中闪过这一个名字,她再次确认无误。张子成,不就是他们二人困在迷失沙丘里后遇到的那一群人中的头领。当初那群人中死的死,抓的抓,只有张子成下落不明?可他会与当年外祖父的事情有关吗?
“怎么是他?他的年纪与你我是同辈,难不成是他的父辈……”
“事事皆有因,那本账册当年就是他父亲写的,里头还有一样东西你应该记得。”
“莫不是——宫鳞玉?”
十年前,颜太傅就是因为被查出偷盗宫鳞玉,而被圣上罢官,而这本账册中记载的不知是当年一些官员私相授受的记录,还有这枚宫鳞玉。
“这宫鳞玉当年消失不见,而这账本中却有记录着一物。不觉得奇怪?”
倘若宫鳞玉当年是那些官员私相授受中丢失的,那就是有人陷害了颜太傅,那人会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果真,当年是有人陷害我外祖父。”
他摇头,从桌案前又躺回榻上,“如此,你可以安心留下了吗?”
她依旧有一事想不明白,“只是殿下,为何我们不去打听张子成的下落,要待在这里住下?”
“那你有打听过这里的老板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