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谁还能比十年前就入门的掌门收徒辈分要高。名正言顺的大师姐,自然不能输了气势。
辰序挠着头,从小不吃她这套,浅笑道,“我可没门中的那些人那般无聊,小师妹好好休息,喝下药就赶紧睡,我明日再来。”
她点头,朝着被子里又缩了缩,忽而沉声问道,“师兄,师父真的不可能和我们一样吗?”
辰序脚步止住,望着被子里的她笑道,“别想那么多,我们生来就和掌门不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只要是掌门,他就不会有事的。”
……
也是,师父能有什么事,他武功那般高,又是天降奇才,从小赶巧什么好事都被他给碰上了,应该羡慕才对。哪像她——从小先是遇上了旱灾,亲人们死去一大半,啃着树皮活下的,完全不同。
是啊——和师父完全不同的经历——温以笙不禁长叹一口气。
“睡了?”被子外一声熟悉的问候,温以笙猛地连忙坐起身子,却感觉屁股要撕裂一般叫了起来。
“慢点慢点。”少年扶着他缓缓躺下,只能维持龟的姿势趴着,样子像只丧了气的乌龟。
那只龟小心瞧着他的眼色,生怕下一句说错,自己的屁股就又要姹紫嫣红。
“你今日实在太胡闹了。”少年微带着怒气,这番结果,可谓很常见。
她胸口的紧张忽而一逝,“师父,我只是想着平日我们可以轻易见到的东西,您都见不着,想让您开心一些。以笙知错了……”
见她忽而暗淡下去是目光,少年也于心不忍,嘴角缓缓露出笑意,温声说道,“师父没事,这些东西不看也行。”
她嘟囔着,“也是,师兄弟们都说,师父是天降奇才,百年难得一遇。这种好事情都被师父碰上了,又怎么会在意我们这些小欢喜?可是师父,这火树银花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可不可以还给我?”
“犯了错,倒还同我讲条件了?”嘴边笑意渐浓,缓缓给她盖上被子,还记得她小的时候最爱惹出这些事情来,每每都会被长老重罚。
但即便如此,温以笙像是从没懂得过教训,还是这般任性妄为。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胡闹了,剩下的那些,我们等着以后能放的时候放,千万不要让辰长老收去,好不好?”双眼满满的乞求,少年也奇怪这个叫做火树银花的东西,实则想要偷偷藏着,自己钻研。
但他向来拿这丫头没办法,也只能答应着。
烛火跃动间,温以笙眯着眼,小心瞧着师父的脸色,分明和她一样,是个少年模样,为何会有这般老成的心思?想起辰序教的那个词,心机深重,师父还真是表里不一,心机深重。
“咳咳……”他耳边忽而红了起来,真是怎么了?谁在说他坏话?
“师父?”
“嗯?”
温以笙凑近了一些,趴着望着他,“您现在究竟有几岁了,我总觉得您和那天山童姥似的。”
眉间被烛火印的发红,少年摇着头,笑道,“正好二十。”
温以笙若有所思地点头,二十,分明也就差了这五岁年纪,怎得就比她老成那么多。
“师父?”
“嗯?”
温以笙这回干脆趴在他的胳膊上,“您上回都没有参加我的及笄仪式,要不有空,以笙再及笄一次吧!”
“这种仪式——还有再的?”
温以笙点头道,“师父可是我的长辈,没有长辈观礼,怎么可以算数,再说——”她摸着自己的发髻,眼神中多了些黯然,“我连一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上回都是商姐姐借我的。实在草率得很!”
他像是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一块用绢布包着的东西,递了过去,“那有了这个,就别闹了。”
温以笙打开一瞧,还真是一个玉簪,这玉簪虽无任何宝石镶嵌,但其雕刻却是精美,像是龙凤纹,又像是朱雀纹,当然温以笙是认不出这些花纹的。
神色立刻不同,就连眼角都露着笑意,“师父师父,以笙果真,最喜欢师父了。”说着这话,眼神却直直落在那玉簪之上,心中别提多欢喜了。
温以笙一把夺过,忙着要戴上去,却被他一手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