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跳舞,而且你跳得很好,所以我猜能让你这么不开心的,应该是和跳舞有关的事情。”
这也是他没有建议她换个固定的工作,好养活她自己的主要原因。他发现,她对跳舞确实很有才华且乐在其中。
“你不觉得在街头跳舞是很不正经的工作吗?不觉得我这样当街跳舞很放荡?不觉得我很糟糕、是个小太妹吗?”她突然一古脑地问出来。
曾骏朗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强装坚强却难掩受伤的神态,想了想后缓缓开口说:“我猜,这是你父亲说的话吧?或许还有其它长辈也抱着这样的态度,他们是这样对你说的吗?”
雷希欢漆黑的眼瞳突然紧缩,却仍嘴硬的回道:“要你管!”
“唉,看起来你有群顽固又思想古板的家人啊!”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在她咬人之前又很快收回来。
“街头艺术表演者,在欧美很多地区都是很受欢迎的表演工作者,我每次出国也很喜欢到各大广场,去欣赏他们充满创造力的表演。不过台湾人比较保守,一直到近几年来,才慢慢有越来越多的艺术表演者敢站上街头,所以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及才华,我不觉得这是不正经的工作,也不认为你跳舞会显得放荡,或是个小太妹。”
原以为他会出言酸自己一顿,却意外收到他的肯定,这让雷希欢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人真的是怪胎,他竟然说欣赏她的勇气和才华?也不觉得她在街头跳舞很放荡或是个小太妹。想到这,她眼里竟不听话地涌出热烫的泪水。
就在雷希欢感到无比窘困之际,对面的男人很体贴地递了一迭纸巾到她脸旁。
“适度的释放内心压力是健康的,流泪更是绝佳的舒压方法,你不要压抑自己,想哭就哭,我不会笑你的。”曾骏朗温柔的态度和理所当然的说词,竟让雷希欢原本激动又备感委屈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拿着整迭纸巾盖在流泪的脸上,一边抽泣,一边声音含糊的说:“在外面哭,多丢脸!”
“呵呵,有什么好丢脸的?谁要是多管闲事敢笑你,我帮你教训回去!”他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颜,口气有些轻浮。
雷希欢缓缓放下被泪水沾湿的纸巾,双眼微红,表情奇异地看着他,“你真是个怪胎!”她下了个结论。
“当怪胎好啊!我一点都不喜欢当正常的人类呢!”他挑起一边眉毛,很得意的说。
不喜欢当正常的人类!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竟带给她一种很大的安慰。
她一直觉得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家里那些人对她的要求,他们总说她不听话、不正常!可原来,也有人不正常得这么自在逍遥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那群人搞鬼,或是有谁看我不顺眼?总之一直有人去举发我,所以今天我跳舞时被警察赶了好几次,还被警告我再不离开,他们就要开罚单了。”
如果她不能在这里跳舞,就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跳了?西门町那里她是不想回去了,可人潮多又有广场可以表演的地方,就这几个点,难道她要去地下街表演吗?
“你没有街头表演的许可执照,对吧?”曾骏朗很快找到她会被警察驱赶的原因。
雷希欢摇头,“我上来台北时,审议的时间已经过了,所以我没来得及考。”
“这样啊,我回去再帮你查查,今年的台北街头艺人展演许可的报名时间是哪个时候,到时你还是去考一下,也免得以后麻烦。”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这方面的事?”雷希欢有点讶异的问,一般人会知道街头艺人要考照的可不算多。
“因为我也有做街头艺术表演者的朋友啊,其实街头艺人里有不少优秀的艺术创作者喔!”曾骏朗笑咪咪的回答。
“嗯,我猜大概是你表演得太好、生意又太好,遭人忌妒了吧?才会被人一直去举发,既然如此,在考照前你就先不要去街头跳舞,我想你再去也是一样的结果。”他说出他的判断。
“可是不跳舞,我要怎么赚钱?你的债不想要了?”雷希欢瞪着他问,但心里却对他说她被人忌妒的说法,感到一点点的欢喜与得意,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被肯定?
“怎么可能!这段期间你干脆来我工作室打工好了,我付时薪给你。”曾骏朗想了想,把她抓来工作室打工,能就近监督兼导正她的心态,也算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