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止被她这一番质问,问的无法还口,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喜欢他,或者说是爱也不为过吧,可那又怎么样?爱之深,恨之切。正是因为我当初爱过,所以我才会这么的恨,恨他的狠心,恨我的无奈,恨世事太过捉弄人心,恨天道太绝情。”
慕云止猛然转过来看着苏瑾阳,目光之中有柔情,也有狠厉:“我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是被逼无奈,也是命运使然,我逃脱不了这个命运,无论是我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这个命运。这是命!不可改。”
“命?”苏瑾阳目光紧紧地盯着慕云止,“当初那个说要逆天的慕云止到哪里去了?那个永不认输的慕云止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慕云止!”
“逆天!”慕云止苦笑道,“天是那么好逆的吗?命是那么好改的吗?痒痒,你不明白的,你什么都不知道。顺应天命是顺天,逆天而行,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顺天而行呢?当初年幼无知,我敢说天下在我手中,我敢与天斗,可这么年了,我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你看看我现在,那又当年天下第一的气势?我现在不过拖着一副残缺的身子,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罢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算什么呢?天地之地,以无我容身之处。逆天?哈哈哈······是天逆我吧!”
慕云止苦笑着,远离了这里,见过了苏瑾阳,也送来了凤冠,足够了!今后,就相忘江湖,再也不见吧······
“慕云止——”苏瑾阳很不甘心,她追了出来,可也只看到了慕云止离去的背影。苏瑾阳,突然就瘫坐在地,她明白了,也知道了慕云止的意思,只怕这是她们最后一次以鬼谷十一弟子苏瑾和鬼谷十二弟子慕云止最后一次见面了。在之后,若见面,不是相逢陌路,便是彼此为敌了。
苏瑾阳苦笑着闭上了眼,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苍天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啊——”苏瑾阳只觉得很难过,继师父之后,连云止也要将她丢开了吗?
慕云止出了苏瑾阳那里之后,便没再去前厅喝酒,她相信除了她自己送来的这副凤冠之外,云墨还会让人准备其他的东西作为贺礼送到苏府来了。她该离开了,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师兄,我要先走一步了,你自己留下来参加婚宴吧!”慕云止急急忙忙地赶往住处,对着还是一脸懵逼的陶白说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就在她还未走出树屋的时候,一道她想念了很久,却怎么也不想见到来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止······”门外那人声音叫的很是缠绵,“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我呢?这次到这里来,你也打算都不见我一面吗?还是说,你不想要我了?”这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笑意,唯有最后一句话,陶白隐约间听出了其中的些许怨念的味道。
慕云止猛地绷紧,又忽然放松下来,看的出来,慕云止似乎很不想见到门外的人。
陶白坐直了身体,看了看门外,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门外一人穿着一身蓝袍,而慕云止再这人出现之后,整个人垂下了头,陶白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从慕云止的身上传来一种怨念,一分恨。
“阿止,你若不出来见我,我可就进去了啊!你不想念我,我可很想念阿止呢!”没听到慕云止有回答,那声音再一次说到,只是这次不负之前的微微笑意,也没有那些许的怨念,而是一种略带威胁的味道。
慕云止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她是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还是根本就没有情绪,此时的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陶白直觉觉得,慕云止是前一种情况——她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慕云止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眼前那人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改变都没有,仿若谪仙,冰冷无情。
“属下拜见尊上!”慕云止的行为很恭敬,和平时随性的她很不一样,单膝跪在红尘墨染面前,目光放在地上。
看着慕云止这个样子,红尘墨染眼中生气了一丝怒火,原本还算是温和的表情也冷了下来。长长的袍子拖在花丛之上,却不沾半点尘埃,就和红尘墨染一样,虽处在红尘,却犹如这世间最纯洁的雪,干净而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