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子期生病了,人出不来,话也说不上,这可怎么办?
悦宁听了就更急了,怎么才半个月不见,裴子期又病了?难道是怕她父皇责难所以装病?不不不,这种事儿只有自己才干得出来,裴子期那么个方正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那么,就是真病了。说不定,缘由正是因为半个月前所发生之事,也不知病得厉害不厉害……
悦宁一着急,就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连忙冲上去问长青:“什么病?病了多久了?找大夫没有?怎么会病了呢……你快带我去看看!”
裴子期的贴身小厮长青可被吓了一跳。
怎么驸马没说话,倒是驸马身边跟着的这个小厮冲上来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这演的是哪一出?最诡异的是……长青盯着那“小厮”看了半天,总觉得此人很有些眼熟。
“咳咳……”乐雅的驸马已经开始尴尬地假咳了几声。
长青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还是开口道:“我们家大人他……”
“长青,是什么人?”屋外却突然有个娇俏俏的女子声音传来,“大人才刚刚吃了药睡下,可别扰了他。”
说话间,那女子已慢慢地走进了正堂。堂内的几人眼前皆是一亮。这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子,她穿了一袭暖粉绣合欢花的长裙,头上盘着小巧的花髻,发间点缀着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珠花。而她的样貌气质也与这暖粉珠白十分相宜,让人一见便觉其温和可亲。
咦,裴子期的家里何时多了这么个年轻女子?悦宁心内顿时冒出浓浓的危机感来。
长青赶紧上前,对那女子道:“小姐,这是大驸马,是来找我们家大人的,倒是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
说完,他又朝驸马介绍道:“这位林小姐是我们大人的表妹,前几日刚入京,正在府上做客,顺便照应我们大人的病。”
“林氏女见过大驸马。”那女子不卑不亢,先行了一礼,才道,“不巧我家表哥病中辛苦,才刚歇息,驸马要是有什么要紧事,不如留个书信,等表哥醒来再做决断。”
“……什么?表妹?”
悦宁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及装扮,驸马还未说话,她就先脱口而出。
裴子期何时冒出来这么一个水灵灵的表妹来了?而且,看这架势,似乎还与裴子期很是熟悉。可若说是上门来做客,又哪有让客人来照应生病的主人的道理?还有,这女子听得有人来,就立即出现招呼,还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来。最可恶的是,还满口都是什么“表哥”,听着就让人生气。
“这位是……”那位小姐有些莫名其妙。
大驸马心中叫苦,面上还得不露声色,赶紧也站起身来,随口编了一句假话:“这是我的亲信,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当亲弟弟一样看的,她……她与裴大人也算熟识,所以关心则乱……呵呵,关心则乱。”
“哦……这位小兄弟好。”
裴府的表小姐涵养甚好,虽见悦宁是小厮打扮,倒也没有看轻的意思,也是行了个常礼。
悦宁心头泛酸,一点儿也不想搭理这个“表妹”,转眼一看见大驸马露出一副想告辞的样子来,更是着急,索性便耍起赖来,找了个座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既然裴大人睡了,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他醒来吧。”
“……”
“……”
在场几人皆是无语,但这几人偏偏又都是遵循礼节很有风度之人,遇到悦宁这么个无赖之人还真是一点儿辙都没有,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终,还是那小姐先回过神来,招呼起长青:“去叫人送些点心茶水来。”
长青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是。”
驸马悄悄叹了一口气,却又只能坐回去。
那小姐却也未将这两人丢下,也跟着坐下了,居然就这么与大驸马闲聊起来。悦宁坐在一旁听了几句,渐渐也有些佩服这个姓林的女子来。这女孩子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看她垂了一半的长发便知她还未嫁人,可她接人待物,谈吐气质不一般,与大驸马这种从未见过又毫无交集之人,竟然也能谈笑风生。大驸马在翰林院当差,是颇有文才之人,而这小姐与其论起诗词经史来也丝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