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已经懒得理她了。
到了一处村庄,莫轻轻在饭馆为自己买了些食物,大口大口地吃,见小白楚楚可怜,却一颗牙齿都没有,当即有些同情,寻了大半个村子,最后寻了一只在产奶的羊。
她双手举着小白,将他凑到了羊身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吃一点儿吧,虽然该给你找个奶妈,可是……我总觉得你是在占人家奶妈的便宜,就找只羊凑合吧。”
小白看着羊,整个身体都僵直了,最后强行扭过身子,对莫轻轻勾了勾手指。
莫轻轻当即凑了过去:“干吗?”
谁知,小白居然一巴掌打在了莫轻轻的脸上。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某人彻底怒了,拎着小白就要打他的屁股。小白虽然身体矮小,却很灵活,当即闪躲开,从她的双臂间穿过,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
“唔……”莫轻轻吃疼,当即闷哼了一声。
别看小白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找穴位却是极准的,这一下踢得她倒退了一步。但两人有契约在,小白足足承受了她一半的疼痛,也疼得直捂肚子。
“熊孩子,早就看你不爽了,这天底下除了我师弟,我他娘的还惯过谁?”莫轻轻咆哮着向小白攻击过去,不用法术,只是肉搏。
小白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见莫轻轻要打架,也不惧怕,挥舞着小拳头,上蹿下跳地与莫轻轻打了起来。
两人肉搏,明明是莫轻轻占优势,结果,莫轻轻总是被这小东西攻击得节节败退,占不到一点儿便宜。而两人打架的基本情况就是,打几下,莫轻轻就会惊呼疼,跟着抬手去揉身体疼痛的地方。
小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体不如莫轻轻体质好到变态,承受的疼痛更多,却因为气恼莫轻轻,仍旧在伤敌八千,自损八百地战斗。
两人互殴了大半天,又累又疼,终于停了下来。莫轻轻丢给小白些疗伤的药物,随后自己盘膝打坐调息。再睁开眼睛,就看到小白坐在她不远处,短短的小腿也盘着,小脚搭在腿上,小手搭在膝盖上,也在打坐调息。
她瞧着有趣,当即凑过去,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小白当即睁开双眼,怒视莫轻轻。
“走吧,我们继续赶路。”莫轻轻整理了一下包裹,将小白放进去,抱着他,按照小白之前指的方向赶路。
途经沙漠,他们没有马匹,佩剑在这里经常会失重,难以在飓风之中控制方向,以至于他们只能徒步前行。为了省去麻烦,莫轻轻直接脱了鞋子,光着脚行进,每前进一步,脚掌都会插进软绵的沙地之中,炙热的沙粒足以灼伤凡人的皮肤,就算她是修者,也有些难耐。
她身后留下一排清晰的脚印,一阵飓风袭来,就好似无形的巨手,转瞬间将沙地抚平,毫无痕迹。
狂风袭来,沙粒漫天飞扬,昏天暗地。
这般荒蛮,并无生灵的落脚之地。
小白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整日用衣服包住自己的脸。莫轻轻知晓他身体的防御很差,便也极力护着他。
“夜深了,没办法再走了,我找处地方直接休息。”莫轻轻与小白说了一声,左右看了一圈,随后纵着轻身术到达了一处岩石缝隙间,铺了层衣裳,便直接躺在了地上。莫轻轻对如此恶劣的环境毫不在意,毫无女子的娇气。
小白从她的怀里爬出来,不愿意与她同眠,独自爬上了岩石,一个人坐在上面,呆呆地看向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让这狂野的沙漠寂静了许多。
星河浩瀚,与沙漠的尽头相接,绵延向极远的地方,让小白本就娇小的身体显得更加渺小。
莫轻轻枕着胳膊,看着小白略显忧郁的模样,突然开始想,如果她深爱的那个人也能复生该多好。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着急地寻到她,然后告诉她,他没死,他还活着,他们可以在一起了,不会再分开……
可她也知道,夜白不会复生,他的死法乃魂祭,魂飞魄散,三界之中再无此人。
夜白消失了……
她不敢去幻想夜白还活着,因为幻想得越美好,最后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时,也会越难过。她甚至不敢去想他,生怕她再次被心痛侵袭。
千百次,她以为自己好了,不会爱了,不会思念了。可是随便的事情、随便的小物件,都会让她想起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