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莫轻轻断发为誓,从今往后,与云止再无瓜葛,恩断义绝!”她说完,将手一松,发丝随风飘走,轻如无物。
她不再留恋,而是扭头离开,踏着佩剑,走得极为潇洒。
云止不要她了,她又何苦纠缠?不如走得洒脱点儿,这样还不至于太惨。
待莫轻轻走远,仙君们也跟着离开。
不知是谁叹了一句:“那女子怕是废掉了,经历了这么一段事情,日后没有心劫才怪,说不定啊,会殒命在心劫之上。”
夜白听了,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一回到仙界便回了自己的宫殿。别人都当他对莫轻轻是真的不在乎,便也没有在意。谁都不知道,他才走进院内,便晕死过去。
莫轻轻觉得丢脸,并未回永青派,而是寻了一处灵力不错的地方,租用了洞府,躲到里面一个人偷偷哭。贾永生跟着唉声叹气,却也没法子,帮她付了十年的租金后,又交代了几句,便回了天宫,想要瞧瞧夜白的情况。
等贾永生走了,陪着莫轻轻的就只剩下团子了。它围着莫轻轻转,一会儿哄她不哭,一会儿去处理她的伤口。她的那一剑砍得颇重,头皮都被割破了,秃了半个脑袋,如此一看,更没以蓝漂亮了。
团子帮她处理完伤口,却不能帮她将头发再生出来,不由得有些着急。可是莫轻轻哭得太厉害了,根本不在意头发。
在人前,她洒脱,走得毅然决然。
在人后,她哭得惨绝人寰。
云止离开,留下太过于空旷的寂寥,让她的悲伤无处躲藏,只能尽情释放。
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让她难以接受,就连春寒料峭里盛开的梅花,都没来得及与他多看几眼。
他的温柔眼泪冲不散,纵有铁石心肠也悲伤。
她不怕雷鸣闪电,不怕狂风暴雨,不怕仇敌万千。只怕日后仙姿百媚,身边却没有云止的陪伴。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要面子了,如果当时去求夜白,他会不会为她留下来?今日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让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哭得累了,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夜白已经做了选择,她去哭求,只会让她显得更加廉价。
假装洒脱,是最简单,也是最愚蠢的自我保护。
从此,她没了爱她的云止。
以后,他是别人的夜白。
突然,团子开始有些不对劲,“叽叽”地叫了几声。很快,它的身体开始变大,渐渐地,居然显现出人形来。
莫轻轻看得惊奇,竟然忘记了哭,只是看着团子。
团子的身体渐渐成形,变为一名男子,一头银色的长发,脸颊俊朗。莫轻轻仔细看了看,突然觉得,他有些像云止,又有些像楚洛,只是他眼角有一颗泪痣,这是那两个人没有的。
团子是治疗灵兽,有些稀罕,实则作用不大,很少有人愿意用许多灵药养大它,更别提喂它仙丹。莫轻轻捏碎仙丹时,团子出于下意识,将药末吸收了七八成,得到了仙丹的帮助,他居然变为人形,一举成仙。
灵宠没有什么相貌可言,团子只能靠自己的意识决定样貌,在他的记忆之中,记得最清楚的,当然是云止的样貌,随后便是今夜看到的楚洛,将两者结合了后,就成了他自己的相貌。
看起来,就像云止与楚洛的儿子……
团子坐在石床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后扭头去跟莫轻轻说道:“给我一身衣服。”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好似澄澈的泉水,柔柔的。
莫轻轻当即反应过来,团子可还光着身子呢!她找了自己的储物戒指,才发现里面有许多云止的衣服,不由得又悲伤了几分,噙着眼泪,帮团子穿上衣服。
穿好衣服,他当即蹦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去看自己的身体,又在莫轻轻面前转了几个圈,这个时候莫轻轻才发现,云止是清冷的,楚洛是清纯的,团子是妖孽的。
他的眉梢眼角自带一股妖娆在其中,一看就是妖族,而非正派的修者。
莫轻轻高兴不起来,便只是痴痴傻傻地看着他。
他又坐回石床上,伸手将莫轻轻拽到了自己怀里:“到我怀里来哭吧。”
莫轻轻鼻头一酸,当即继续哭了起来。团子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手心出现一团光晕,让她渐渐停止了哭泣,她疑惑地抬头看团子:“为何我哭不出来了?”
团子扬了扬眉,笑得邪魅:“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