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孩子心理状况要稳定比较重要,肯吃吗”
她笑一下,眼睛微微弯起。“很高兴。我一进去她就挣脱妈妈怀抱,往我冲过来,问有没有买到蛋塔。”
“孩子高兴就好。”他低眸瞧瞧她比方才稍好看一点的脸色,问:“情况很不好?”
林宥箴张了张嘴,只是舒囗长气。静了一会,才慢慢开口:“这种事我觉得都不好。”稍顿,缓缓叙述整个案件过程。
女孩的双亲离异,监护权在父亲手上,父亲在科技公司上班,上班时间长,孩子平日就由祖父母照顾,母亲则每周前往探视。
母亲今日休假,带孩子回自己住处,下午要把小孩送回前夫家之前,先帮孩孑洗澡。女孩很喜欢玩水,边洗边玩,相当快乐,但当母亲洗到她下体时,孩子忽然躲着母亲的手,还哭嚷着痛痛。
母亲一看,发现外阴有似是擦伤的伤痕,并且相当红肿,问了孩子,孩子哭着说阿叔拿刷子用屁屁。
阿叔是孩子的叔叔,婚前好吃懒做,婚后仍然不改其性,工作换过一个又一个,前几年犯下性侵案,入监服刑,最近假释,但因工作无着落,赋闲家中,靠老婆一份薪水养家。
孩子的爷爷是笋农,上山工作时,家中就剩奶奶和叔叔;有时奶奶上市场买菜,待在家里的孩子就由叔叔看顾着。叔叔见孩子年幼可欺,几次趁家中无人,对她胄出魔掌,甚至奶奶在忙着张罗晚餐时,以帮孩子洗澡为由,侵害孩子。
“如果不是今天妈妈帮孩子洗澡,发现她下体红肿又破皮,真不知道妹妹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她微仰着验,有些激动地看着他,“奶瓶刷,那个畜生用奶瓶刷!我光想像就知道会有多痛”
傅远新不知道她会有这么激动的一面,直勾勾盯着她瞧,她发现了他注视自己的目光,脸腮—热,说:“对不起,我好像太激动了。”
他一声轻笑,绕到她身侧,与她同靠着墙面说话。“你很心疼妹妹吧?”
“嗯,她才五岁。”林宥箴垂了眼帘,鞋尖划着地板。“五岁根本会么都不懂的年纪,却要面临这些……如果监护权在母亲那边,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未必。除了犯罪者,谁都心疼那样的孩子吧。类似的案子其实听太多、看太多,监护权在哪一方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他侧首看她,语气平淡:“通常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大多数是因为双亲离异,或母亲未婚生子,似不管离婚或未婚生子,只要母亲把孩子带在身边,又另交男友,她的孩子就成男友或是孩子继父的发泄对象。记不记得前两年一个两岁男童被母亲男友虐待至死,丢包在急诊室的案子?”
第十四章
“是不是爸爸因毒品在服刑,妈妈也因为毒品被通缉,孩子交给妈妈当时的同居人照顾的那一个?”她记得孩子不到三岁,长得相当可爱,但死时全身是伤,十枚手指甲被拔光,身上还有烟蒂烫伤,铁钉钉伤,后续新闻中也报导孩子被注射海洛因
“那个孩子,是被母亲同居人和他几个友人凌虐至死的。当时孩子父亲入监,奶奶和姑姑都以为妈妈会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孩子可以受到妥善照顾;但妈妈有毒瘾,认识了能提供毒品的药头,两人进而同居;后来妈妈被通缉在逃,孩子就被几个大男人玩死了。”
他舒口气,才又道:“有时候夫妻离婚,孩子的问题不只是监护权这么简单,不管跟哪一方,都有可能遇到这样的事件,而我们这些外人,根本无法去种性侵或虐待的事件发生,宿命一点的说法,孩子命不好,才出生在那样爸妈不负责的家庭;我们能为孩子做的,就是搜证、起诉,让孩子不再受到威胁和侵害。”
是,这种发生在某个角落、某个家庭里头的事,怎么预防?难怪有人说,血缘是最可怕的暴力,因为谁都无法选择爸妈。
林宥箴?起眼,看着他,说:“虽然已经是减述案件了,但大概是我第一次讯问这么小的孩子,总觉得有些压力,我害怕再度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可不问,又无法厘清整个经过。”
“没办法,这是必走的程序,若不这么做,无法让你口中的畜牲受到惩罚,孩子也可能再次受到他的伤害,我相信你可以掌握得很好。孩子不是都原意跟你说了吗?”他音嗓徐徐,静静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