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新抽了双新筷子,挑着鱼刺,没说话。
黄柏毅有点懊恼自己的心直口快,道:“喂,我不是取笑你,是觉得她--”
“我知道,”他抬眼,笑了一下。
“感情这种事,要的不就是忠诚吗?不忠诚,再漂亮再聪明,我也不会把感情投注在她身上。”见他认真挑鱼刺,黄柏毅一脸暧昧。“这么贤慧?”
“什么?”傅远新抬眼,正好见她走了回来。
“挑鱼刺啊,那些鱼肉是要给宥箴吃的吧?”
“嗯”他低应一声,把鱼汤挪到她碗旁。
“什么东西要给我?”林宥箴回座,正好捕捉到那句话。
“鱼汤啊。”黄柏毅指着那碗已挑去鱼刺的鱼汤。“你远新学长很贤慧地帮你把鱼刺都挑干净了。”
她看着傅远新,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她不客气,举箸吃起鱼肉,眉梢眼鱼染有笑意。
“不就是鱼肉挑掉刺嘛,有必要笑成这样?”黄柏毅调侃了句。
“没有啦,我是接到我外婆打来的电话,聊得很开心。”
“跟外婆聊天?”黄柏毅纳闷。“跟外婆能聊什么聊到这么开心?”
“就问我农历年有几天假,说年初三要去北港拜拜。”他说过可以去栈他。她藏不任那种带了点期待与雀跃的心思,不禁将目光悄悄挪至他面上,他恰好看了过来,眼睛漆黑如墨
怕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思被他看出,她脸一热,低眼吃着鲜鱼,错讨了他慢慢露出的温柔笑意。
由于喝了酒,三人拦了两部车,各自离开。回到宿舍楼下,下车时,林宥箴身形晃了下。
“小心”身后实时探出一只手掌,绅士地托任她毛肘。“你确定你没醉?”离开快炒店时,她脚步显得有些虚浮,问她,直说没醉。
“没有,真的”她侧首看他一眼,眼角是酒气熏染后的媚;这一眼,风情万种。“我喝酒会斟酌自己的酒量,不会喝到醉,顶多就是像现在这样,觉得有点晕,就不喝了,现在只是觉得眼前的东西有点晃,但意识什么的,我很清楚的。”
她神情带着妩媚,傅远新不禁多看了眼,才微微笑道:“是吗?不是逞强?”他仍托着她手肘,与她一道进电梯。
“不是啦,真的没醉。我酒量虽然不算好,可是也不差了。之前在新北检,刚好有同期的,有时下班时间差不多,就约吃消夜,每次都会喝上一点点。”她手指捏出小段距离,笑颜灿烂。
“男的女的?”
“女的”她微偏首,拉住他掌心,笑咪咪的。“你会介意这个吗?”
第二十章
她笑得很甜,梨涡若隐若现,主动拉他掌心的动作像撒娇,他心口发软,反手包握住她手心,声音低而缓:“女孩子还是少和男生喝酒,怕你吃亏。”
“我不会单独和男生喝酒,今天因为你在嘛,如果只有我跟柏榖学长,我只会喝茶或果汁。”
他未有响应,只是微笑表示听见,然后转过脸庞,看着电梯门。
顺着他俊秀的侧颜线条,她目光慢慢往下。今天他一件白衬衫,外头搭的是剑领窄版的黑西装,与一般传统、较绅士版型的西装不大一样,有几分日韩风;他肩上耆着公文包,像日韩戏剧中常出现的精英分子。
她视线顺着他的长袖,落在他包覆她手心外的手掌。他手温暖千燥,被这么握着,不仅只是自己的手指热着,好像连全身上下都热着。
自上回聚会,他说顺其自然往下走的那?后,这是他第—次对她做出有比较像男女朋友的举止;他是细心,也体贴,好比稍早前吃饭那样,为她挑鱼刺,或点她喜欢的菜,甚至在两人未轮值时接送她上下班;但或许他对她仍保持着肢体间的距离,所以她对两人间的关系常有怀疑,想着他们到底算朋友还是情人?
此刻,他的体温透过他的掌直真切切传递过来,这是否表示,他们的关系又迈前一步,他们算是情人了?
回到她屋前,傅远新侧肩倚着墙,双手抱臂,看着低首翻找钥匙的侧容。下车托着她手肘,再到进电梯时,她主动拉他手,他顺势握住她手心…
她似乎对他的亲近并不排斥,所以,这样的进度是被她接受的;那么,春节邀她到家里坐坐,见一下他家人,应该不会吓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