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找什么?”
化烟抬头,“唔……针不见了,你且帮我找找。”
宛柔把汤碗放在小几上,脱了鞋踩上了那软毯,自从她家夫人回了天界,神君就给屋子里夫人常卧的地方都放了毯子小几,盖因她家夫人是个任性的,特别不爱穿鞋,屋子里虽铺了暖玉,神君还是怕凉到她,索性任着她的性子,上好的狐绒油亮油亮的,铺了一屋子。
“那,找到了。”宛柔递给她。
那针细细小小一根,不知何时滚到了毯子底下,怪不得她找不到。针是找到了,线已经脱落了,她好不容易绣好的半朵祥云也废了。
宛柔看着她家夫人,少有的一筹莫展模样,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她以前一直以为这是个夸张的说法,今日一见,才知道是她见识太少。
“夫人,衣服不如给绣房做好了,或者,宛芝的绣工也很好的……”宛芝是宫里另一个仙娥。
“唔……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还没有给玄燏做过衣服呢。抬眼间,瞅见桌上血红的参汤,眉头又蹙紧了,自从她怀了娃娃,玄燏就不停地喂她吃这吃那,她的娃娃才怀了几个月而已呀,哪里那么娇贵了?“……不是说今日就不要做这汤了么……?”
宛柔一脸为难,“神君嘱咐说,夫人必须要喝的……”
化烟支着下颐,无奈道:“……明日不要做了,神君那里我来说,你去吧。”
宛柔毕恭毕敬地下去了,化烟皱着眉,一勺一勺地抿着,汤水微甜夹着酸苦,汤盅见底的时候,玄燏从天宫回来了,一进府门就上来寻她。
“……天帝老儿又召你去做什么?”化烟俯过身子,缠在他身上,仰面看着他。
玄燏倚着栏杆,把她抱好,不知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她最近越来越粘人,“召我去商议你的事。”
“我的事?”她能有什么事?
“嗯,你的仙籍重新录好了,天帝的意思是,既然赤炎山复燃,如今你又是上仙,不如就封你做赤炎山仙子。”
化烟轻笑,“他不给我,赤炎山也是我的,给我,还是我的。”
玄燏抱臂,挑眉道:“怎么就是你的?赤炎山可是我点燃的,要论起来,它只听我的。”
他的目光透着少有的挑衅之意,颇有天神气势,化烟玩味地看着他,片刻,支起身子跨坐他身上,凤眼微挑,笑意轻傲,探身在他唇边低声道:“你也是我的,玄燏神君当初宁死不从,最后还不是我的?”说着,垂眼看着他微合的唇瓣,粉嫩的舌尖探出来,轻轻滑过他的薄唇,唇锋染了水光。
玄燏眸色一暗,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压低她的身子,“宁死不从?”
“不是吗?”又舔了一下,他的下唇湿润,舔完小舌头就缩了回去,不让他亲。
当初她又是讨好,又是谄媚的,玄燏像块坚冰,她用尽了了招数,他都不肯回应一二。
玄燏不以为然,佯装思忖道:“我记得明明是烟儿以死相逼,本君才委曲求全的从了你吧?”
分明不是这样,他又在耍赖。化烟轻笑,舌尖舔着嫣红的唇瓣,在他唇瓣喃喃低语,好似娇喘,“那也是我的,怎样都是我的。”
红唇若即若离,他的气息染到了唇瓣上,不啻亲吻。
玄燏垂眼看着她妖媚的眉眼,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掐着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双唇。“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老实。”
完事的时候,化烟羞得埋头在他怀里,一旁宛柔把那湿嗒嗒的狐绒毯子拿走了,她绣了一半的祥云刺绣,皱巴巴黏乎乎的卷在里面。
玄燏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低头在她耳边低语,“躲什么?不是你的?”
化烟瞪他,如娇似嗔。
她修好的园子,玄燏用彩色琉璃装了灯烛挂在房檐屋角,入了夜,华灯溢彩,碧湖流光。皓月高悬,月影凝白,清湖如翠玉含珠,整个园子很是绮丽幽静。
她卧在新换的狐绒毯上,倚在栏杆边,“这园子还没名字,叫什么好?”
玄燏抬头看了看,道:“玉烟。”
水色清碧似翠玉,仙气缭绕如软烟。或者,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