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那日?原来离开他又多了一年,我暗暗想到。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落禾。”
“诶。”回过神,拿起筷子,“恩,好吃。”
佑蓝在一旁笑着。他这般明媚的男子。“你可有什么愿望?”
“我?”摇了摇头,“没有。”
夜半,我出洞,望着朗朗明月,下跪,“一愿,父母魂灵安好,大仇得报。二愿,得见君子,免我心伤悲。”我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过去,隐约看见一片衣角急速闪进洞中。
“落禾起身。”
“好。”我坐起来,揉了揉头发。眼睛再次闭上。
“走啦,走啦。”师傅把我向外面推。
阳光没有预想的刺眼,眯眼一瞧,好大一座豆子山。“师傅?”
佑蓝抬了下眉,“怎么样,在这片地方种点雪松,怎么样?”
“好。”
苦苦种了好几年,每日累的腰酸背痛,佑蓝还总说,“也是一种修行。”长袍不便,我就给他和我缝制了一套长裤长衣,佑蓝挽起袖子和裤脚在地上劳作的时候,汗水划过脸颊,像极了普通的田间劳作的农夫。我上前给他擦擦汗,“你歇一歇,又不急。”
佑蓝急了,“怎的不急,明年我就历求不得,林子若是种不出,连个遮挡都没有,你这么弱,活在这片,你还能活几年?”
我停住,拿着刚刚擦过佑蓝汗水的帕子,放在眼前擦了擦。“不活了不就是了,陪你一起去不就是了。你别急。”说着又感觉有泪流下来,拿起帕子又去擦。
“脏。”佑蓝拍掉我的手。
“我不嫌你。”
“我嫌你,眼睛揉坏了,你就长的一无是处了。”
我扭头走开,继续埋种子,然后用妖气催芽。
几百年过得也快,松树已经直插入云,密密实实的将这片围了个严实,碰巧的是,湖水被净化了,黑色褪去,澄澈透明。求不得之劫,佑蓝像没事人一样过完了。随即浑身上下透着那么股悠然的气息,我围着他转几圈,啧了啧声。“师傅,你就这样历完啦。”
佑蓝笑。恰好散步至湖边。
“黑水湖如今变得这么清澈,不如改个名?”我询问师傅。
佑蓝说,“初白,可好。”
我赶忙点了点头,“好,自然是好,你说什么就没错过。”
佑蓝拿出个他的萧,敲在我脑袋上。“谄媚。”
从他过了六劫之后,他就一直很忙,十日有九日不在初白。好不容易回来一日,脸上尽显倦意。我最多陪他坐一坐,说说话,“师傅,初白最近迁进不少妖精。”
“是啊。”他将挽好的头发散开,手支着头,和我说着话。
“竟有两只年幼的鯈鱼。”
“那你可要好好照顾着。”佑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睡了过去。
我牵过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也不知在忙什么,历六劫的心理变态,哪有还出世混的。”
砰的被敲了一下,被子滑落到地上。我捧起被子,“累了就躺下,着了凉,谁关心你呢。”
佑蓝躺在床上,那身型矫健却不刚硬,“落禾,被子拿来。”
“哦。”我过去给他掖好被角。
出门散步,近些年都没怎么寻他,也不知过得好不好。“砰”的撞在一棵树上,我用手拍了拍“你一定是师傅种的。”
刚绕开一半,我看见了一袭白衣的他,放下行囊,在树下歇脚,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他了,我逢人便问一位长相奇特的公子,而他变得这么好看,那半边脸的丑陋褪去了,美丽的不可方物,明明是个人,却透着仙姿卓越。眼见他要离开,我变化了把伞,想上去,一想没有雨,递什么伞,又赶忙催动了妖气,天下起雨来。
我追上去,给他打着伞,他停下了脚步,将我望着。
我不由的出神。
“你?”他出生询问。
我才想起原番设计的开场白“公子,雨大,莫着了凉。”
我领他进了山洞,“公子,避避雨吧。”
然后又去沏茶,沏茶的时候,身上的水滴在茶杯里,才发现自己怎么淋湿了,我不是打了伞回来的么?重新沏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