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生气了?”映珏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
“我好端端的在屋里躺着,门就从框子上掉下来,冲进一黑色的彪形大汉,要是你,会害怕吧?”
映珏翻了个白眼,“我们走。”
仙子指了指地上的人,“他?”
“拖走。”
漫天的繁星,夜色不错。陶之的答案显而易见,总之不是我。白天,我向仙仆借了工具,开始修我的门,仙仆诚惶诚恐,“娘娘,您不用这样,交给我吧。”
我摆了摆手里拿的木板,“我只是没事干。”
修门修了一天,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一定去找白胡子,这一拖再拖的。又觉得修理东西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办法。沉沉睡去。
“师傅,别走。”我惊醒。鯈鱼精一大早捎信给我说,佑蓝从初白搬走了。我回,帮我留意明净的动向。
师傅去哪,明净应该会去找吧。走去无穷极,路过主政殿的时候,特意没停,刚踏进无穷极的界,白胡子冲上来给我了一个拥抱,“这一走近半年了吧。”
“白胡子,我想你。”
“落禾,我也想你。”
我俩抱头痛哭。“你守井多少年了?”
“天机不可泄露。”
“这么多年你就只有我一个朋友?”
“恩。”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很真实的一句话,那几千年陪我的是,“姑娘家,也不怕着了凉。”,后几千年陪我的是,“落禾,……”等等一长串话,我想这几千年,陪我的会是,“天机不可泄露。”
陪白胡子说了说话就回去了。盘腿坐在床上剥柚子,又苦又酸。窗户微闭着,吹进丝丝凉风,放下柚子,合窗的时候,看见天很蓝,很蓝,于是想起陶之,自己真是无论干什么都会想起陶之。就想去看看他,提醒他多穿件衣裳。
在倾世殿门口,偏偏遇见映珏,映珏缓缓走过来,我赶快行了个礼也不想多耽误时间。映珏没说话,向主政殿的方向走去。倒是几个仙子过来,按住了我,“你们要做什么?”
打头的仙子,恶狠狠地笑道“今儿正想去找你,你就送上来。仙帝统领两界事务,这天宫的事,自然要由着仙妃管管。”
另一尖嘴猴腮的仙子接着说,“妖族的不懂礼数,年下了,少不了宴请四方神明,你冲撞了人家就不好了,教教你礼数。”
人家说我无礼,我总不能为一点点小事就动气。“那劳烦几位仙子,悉听教导,只是先把这手松开。”
“啪”又脆又响的一个巴掌,“由得你讲条件,下贱坯子,带下去。”
不能生出是非,我沉默不言,由着她们压着我。
几个仙子仍旧不闲着,“就这样的还迷惑了妖族挺厉害的人物,叫个佑蓝。”
“佑蓝,长的委实不错呢。”
“有什么用,只怪没投得好胎,还是下贱的妖精。”
“姐妹们,你们说她这样的能勾引上的货色,咱几个去了还不给供着呀。”
“就凭你们几个?”我挣开她们,一人赏了一个巴掌,下手很重,血从她们嘴角流下。
“这,”远方一声尖叫,一个娇弱的身影扑了过来,“你们怎么了?”开始哭。
陶之走过来,低头一看,“这是怎么了?”
一个仙子跪着爬过去,“您让仙妃教娘娘礼数,娘娘不肯,还出手伤人。”
刚刚好。映珏哭在我身边,“虽说是仙仆但也是有血有肉的啊,姐姐你要是有气,冲着我来就好。”
陶之皱眉,“落禾。”然后上前扶起映珏,映珏伏在他的肩头痛哭。陶之不忍,拍了拍映珏的背,映珏更是哭得厉害。“别和她一般见识就行了,你们以后远着点。”
“陶之,我。”
陶之扶着映珏,“我扶你回去。”
他们一群人远去,那晚对我那么好的陶之他去哪了。我悻悻的回去,又是不眠之夜。又开始频繁的跑去无穷极,白胡子笑我,我也赖着不走。
年节的庆典,提前一天大红喜帖别在我生锈了的门把上。我从无穷极回来已然子时,我就坐在门槛上思量了一夜,早,陶之差人送了吉服于我,小仙见我在门口坐着,隔三尺远将托盘和吉服放在地上,揖了揖。我是喜绿的,喜红一事却没人知道,因为想着有一天能够含羞的坐在带着帷幔的床榻之上,羞红的脸配上正红的衣服,才像是那么回事。起身,端起盘子,走回屋子,随手放在桌上,坐在一侧的凳子上,就又开始发呆。远方传来了阵阵炮竹的声音,我想吉时到了,庆典开始了吧。随手翻开盖在吉服上的红布,领口绣着一圈墨绿的荷叶,醒目却不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