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之,你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陶之。”我将手放在陶之脸上。
“吵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地散么?”陶之眼完全闭上,“你烦了我那么多年,”陶之血从口中涌出的越来越多。
“你别说了,你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了。”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陶之歇了歇,“你烦了我那么多年,我还觉得挺好的。”陶之又开始大喘气,“原想烦你更多年,可是没机会了。”
“陶之,陶之。”
“其实叫桃夭也挺好的,你别哭,我说话你都听不到了。”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小妖也好,比落禾不正经多了。”陶之手捧着我的脸,“到这一刻,你才肯认真听我说话。”他手滑落。
“陶之。”我紧紧抱着他,四周的桃花被风吹起,弥漫了整个天空,陶之渐渐消失。那张阴柔过了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从此无缘再见。
“哥。”灼华赶了过来,先是愣了一会后缓缓的和我说“其实他一直爱着你,这些事他只和我说过。他怕妖仙异族恋对你不利,于是想根基稳固之时在再你相守。他等了那么多年,却被映珏他们毁了。妖仙大战那天,他兴冲冲的回来,说找到了第十三个所经杯,说他终于可以找佑蓝决斗了。他那天傻的要命,傻乐傻乐的。”
“不可能。”我摇头,“他害了我师傅,他处心积虑的利用我。”
“他找了多少借口才能娶你,他想了多少办法保护你,利用的不过是那些想拆散你们的人故意说给你听的,你竟是信了。”
“不可能,他救我不过是因为映珏的孩子。”我只是摇头。
“你说他不信你,你又何尝相信过他?映珏和他哪来的孩子,映珏骗你的罢了,映炔和若蓝勾结处心积虑毁灭六界,陶之想除去映炔,又怕你受伤,这才置你于琴瑟不顾。”
“不可能”
“他是不是整天神经兮兮的让你等他?”
我呆住了。
“琴瑟和谐,他暗示你了那么多事情,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他几次忍不住想去看看你,差点坏了大事你知道么?”
“不可能,他嫌我救他,他嫌我是妖。”
“你救他有生命危险,他才不想,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你受伤害,所以才对你说出那一番话。他说话的时候有多难过,难道你就感受不到他的心么?你怎么就不给个机会让他解释给你听呢。”
灼华又说:“你为什么会恢复记忆?”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灼华。
“我哥他记得你的点点滴滴,所以他每次受伤变弱一点,你就会想起来一点,你难道不明白么?是他全都记得,全都帮你记得。”
我想起第一次有女声对我说话是桃夭大战九千岁,大部分想起来是桃夭人界战争受伤,全部想起是桃夭救佑蓝。如此虚假的真实。
灼华递上一身领口绣着荷花的吉服,“只有你的吉服上才是我哥亲手绣的荷花。他说他喜欢你穿上的样子,叫我带给你。”
我整个人软了下去。
你再等我几日,就几日。
陶之在背后支支吾吾,“等我能打过他,能把你抢回来的时候你再回去。”
他深深吸了好几口,端正了五官。“你最在乎的人是谁?”
陶之啧了下嘴,“是不是有点直白?”
特选良辰吉日,我二人于苍泽前举行结婚仪式,从今以后,互相尊敬,恪守夫妇之道。苦乐与共,共同经营平和的生活。夫,陶之。妻,落禾。
这三千年来,这草木荣了又败,郁郁葱葱的绿色一转眼就变得惨败;这星辰东升西落,即使是定好的轨迹,也是要改上一改的;这寿与天齐的上三道也换了些面孔,这。而我是未曾变化的,你却连我说话都厌烦了。
苍泽铺的几层子乌云化成雨,下下来,四周安静下来,仿若一切都未曾发生。
☆、之后
之后,六界元气大伤,一切回归正轨,日子恢复平静。
师傅虽已成仙,但将初白旁的石洞收拾收拾就住下了。
当我俯瞰初白湖那一片枯萎的桃树之时,想起的却是那天桃花漫天的模样。念念不忘那个人。三月三日上巳节,白胡子来找过我,他说他想歇歇,将无穷极交给我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