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病劫到,之前他特特寻了一对透明所经杯,他听人说一对所经杯能锁住前世今生的情侣的爱恋,他想她定是忘了自己是那世路过山洞的白衣男子。和两只神兽前后交手,他毫发无损,他觉得自己很是伶俐,挑了两只最弱的。途径鬼界,不成想染上阴毒,阴阳相克,他本来应该觉得,完了我要死了,但是他什么也没想,他怕。
她惊慌失措冲进来,要给他治病,他吓一跳,这女子这也是玩命的主,来不及思考,多快好省的喊出一句话,“滚,我这命要被妖精救就脏了。”奈何他面对的是前任妖后,他眼睁睁看她右臂上攀援而上的荆棘,他赶在她晕过去扶住她,他抱着她去找妖界名医无,恰恰碰上和无一起盘腿下棋的佑蓝。
佑蓝眼光随意扫扫,落到他怀里人儿的脸上,忽的站起,掀翻棋盘。伴着黑白棋子霹雳扒拉掉地的声音,他衣服上被戳了几十个洞,每个洞所在的位置刺下都足矣致命。
“她等你,这是第8000个年头,你是我唯一助她实现不了的愿望。你就这么对她?”
无面对疑难杂症一向很兴奋,一刻没闲,在佑蓝脸色彻底阴下的那个瞬间,“还好是个女的,喝点药,睡两天就好。只是……”无探了探她的气,“这妖气散尽了,再出场意外怕是魂也散干净了。”
“你先走”佑蓝对着陶之说道,语气中充斥着无可撼动的强硬。
陶之走了七日,一身绛红衣裳回来,背上背个包袱,“你看清楚了,所经杯这是一十二个。”
佑蓝抬眼,“还差一个呢。”
陶之晕了过去,佑蓝上前才发现,红衣,清清淡淡的陶之哪里有红衣,染得,一层又一层,均成了暗红色。竟是撑到这一步。
陶之醒转,微微侧身,浑身上下扯得生疼,竟看到落禾面色苍白的躺在他身旁,这是琴瑟。
“哥,”灼华从椅子上起身,“你醒了,落禾我给你带回来了。”
“你可跟佑蓝说什么了没有?”
灼华目光闪烁,陶之还想说什么听见落禾咳嗽几声,嘴里竟喃喃喊些,“师傅,师傅”的话,拉着灼华踉跄的走出门去。
在倾世偏殿刚刚坐稳,映炔就携了一伙人进来,“王上,我怀孕了。”
陶之心下震惊又不好表漏,应声“什么时候的事?”
映炔道,“还不是那夜年庆。”可见上三道怀胎是极费时日的。
陶之实在想不起那夜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那时满脑子都是落禾,当然还有落禾和佑蓝的孩子。他嘱咐句,“那你注意身子。”
又三日,佑蓝谴无上来瞧落禾,陶之刚刚在灶房码好一层一层的药包,赶在无之前走了出去。他又查了查典籍,这最后一只所经杯,鬼车,戾气化成的九头神鸟,昼伏夜出,滴血成灾,他眉头紧锁。
映炔上殿,竟是要见前任妖后,他合上书,略略抬头问映炔,“作什么?”
映炔说,“这妖仙两界的仇恨是该了了,见识下佑蓝心尖上的人,也好揣摸下佑蓝的脾气。”
陶之索性陪他去,这么多日,映炔映珏也是时候可以处理了。琴瑟殿外,蛮蛮精匆匆飞过,他心里知晓个大概,她怕是又去寻她的师傅了。
知礼小仙将一行人报给落禾,落禾拢了拢头发就出、来了,陶之看了想笑,她呀,永远这么散漫的样子,但她的光华是无法掩盖的,清澈自然。可他又想她梦中喊着她师傅,派人去寻他师傅,他眉头皱在一起,“你怎的打扮成这样。”
“你可曾用心待过我一回……”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使了小性儿,怎都不肯说软话。
“你不过有用罢了,别看太重自己。”
他和映炔扬长而去,是不是话说重了,他一整日坐立不安,决定去琴瑟看看,她竟打好包袱要回去,他又急又气,说了一些话,趁着落禾愣神,行了夫妻之礼。
落禾沉沉睡去。“还是老样子,胳膊就是不放进被子,也不怕着凉。”他牵起落禾的手往被窝里放,无意碰到手上的手茧,粗衣女子的一哭一笑,他再回想起竟隔了七千年,他靠在床沿上,也不知想些什么。
带落禾看兽帝,落禾说出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时候,他偏了头悄悄的流下几滴泪来,陶之是从那刻才开始爱哭的吧,他至少得到她还会继续等他的承诺,落禾,还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