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樾一瞬不瞬的注视下,苏流萤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趴在他身上,脑子里蓦然想起前晚两人摔倒在营帐里的情形,不由面红耳赤的从他身上爬下来,神情也恢复成一往的清冷谨慎,低头轻声道:“世子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各扑一次,扯平了!”楼樾抬手拂拂被她沾到的雪渍,冷冷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苏流萤也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只得默默的摇头。
楼樾睥了她一眼,“那你可有在上边做下记号?”
想起自己做的蠢事,苏流萤脸红了,怯怯的摇头,缩着身子自责不已,不敢去看他生气的样子。
听到她的呼喊声后,楼樾费尽心力将她的绢帕用折了矢的箭羽送上半空。再借着风向将它送到她的面前。
这些,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太难,何况他还有伤在身,试了十几次才成功。
原以为见到帕子,她会带着人来救他,没想到,她竟一个人独身下来,还忘记在崖边留上记号……
而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竟一个人在深山里寻他一夜。万一碰到野兽怎么办?万一她也走丢了怎么办?
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吗?
看着她不敢吭声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楼樾心里的怒火又莫名的熄灭,看着面前的山崖,拧起了眉头——
换做平时,这样的山崖根本难不倒他,可他伤了腿,一时却无法攀上去。
如今,再添上一个她,却是更加难办。
然而,今日落日之前,为期三天的头猎比赛就要结束了。
也就是说,在落日之前,他要走出山崖赶回营地,不然,头猎比赛就当他弃权。
所以,落日之前,他必须回去……
☆、第46章 为何要哭
楼樾心里思虑的,苏流萤也同样想到了,所以她心里比他更着急。
迟疑片刻,她终是壮起胆子开口问道:“世子爷,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眸光寒冽,楼樾看向身后,冷冷道:“既然是主脉山域,还是在云岭山脉内,终归可以找到路走出去。”
话音一落,他抬步朝山崖下的密林走出。苏流萤连忙跟上去,可是山崖下古木参天,藤蔓缠绕,苏流萤走不了两步就被缠住提不起脚了。
走在前面的楼樾回头看了她一眼,拔出随身的长剑,随手砍落两边密集的杂草藤蔓,硬是在密林里辟出了一条小径。
苏流萤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专注的跟着他的脚印往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楼樾的脚印里落下点点殷红。起初,苏流萤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等她看到楼樾被血浸红的袍脚,她才知道,原来他竟是受伤了。
快走两步赶上去,苏流萤担忧道:“世子爷,你受伤了……”
“不打紧。”楼樾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疲色,冷冷道:“好好赶路,落日之前一定要回到营地。”
苏流萤虽然担心,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跟在他的背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风雪渐渐停歇,静寂的深林里,安静又神秘,还带着未知的危险,可是,苏流萤却一点都不感觉害怕,就如那晚她受于宝折磨,楼樾救下她,将她扔进山下水潭解身上的催情散,再带着她回营地。那时的她,虽然知道宁贵妃与于宝不会放过她,可有楼樾在,她却是无比的安心。
参天密林里,积雪淹没膝盖,虽然一路踩着楼樾的脚印走,苏流萤脚上的鞋子也早已湿透,鞋袜里灌满冰冷的残雪,冻得她又冷又麻。
不一儿两只脚就冻得没了知觉,全身也是如坠冰窖,但想到楼樾的话,她不敢多说一句,咬紧牙关往前走。
‘扑嗵’一声,下一秒,她脚步不稳,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闻声回头,楼樾看着她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还有湿透的鞋袜,眉头微微一皱,回身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世子爷,奴婢不冷,披风你自己披着……”
“上来!”
话音未落,楼樾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冷冷吩咐道。
苏流萤看着他包扎着的伤口,那里还能让他背自己,何况他是主子她是奴婢,身份有别。连忙摆手道:“你自己都受伤了,不能再……”
“上来还是留在这里喂野兽,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