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她的妖力,笑得温柔:“不可以任性了……”
“你这样,我还怎么舍得……走呢……”祖椴慢慢道,终是闭上了眼睛。他真的不舍,真的不舍……到底是自己心有不甘……
“祖椴……”苏君眼神空洞的看着怀里的祖椴,泣不成声。
“那祖椴,凡人也会堕入魔道吗?为何?”
“凡心死了,便有魔障。”祖椴笑着任她枕在自己腿上:“哀,莫大于心死。”
苏君不认命,便抱着祖椴在原地足足坐了两日,直到第三日,她才动了身子。入了塌地之海硬闯地府,走之前,她将祖椴的身体放在了桃林屋内。
她闯了三日,终是不曾闯进去,却是孟婆请了她进去。苏君恳请孟婆放了祖椴,孟婆却只告诉她,若是她将体内的内丹劈成两半儿,一半儿放入祖椴体内,兴许能收回祖椴的魂魄。只是,收回几成,却是孟婆也不知道的。
苏君便回了桃花林中,将内丹取出,四天三夜,终是救了祖椴的三成魂魄。只是,自己也不再是妖,而是蜮仄兽。
有一件事,却是苏君未曾知道的。就在她身闯地府之前,曾有一男子久久站立在奈何桥前,喝了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却总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孟婆看着眼前眉眼温柔的男子:“你不放下执念,便不能上路。”
“……若是我将她忘了,便是将她丢下了。”
“罢了,且让我做一个孤魂野鬼吧。”他笑道,走下奈何桥。
“那你却只有三年寿命,三年之后便魂飞魄散,连转世都不能。”
“也好。”祖椴点头,眼里似是盛满了月光。
“至少,我还能在她身边,再留三年。”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琅馗,你不要欺人太甚!”肤色黝黑、中年之态的男子看着坐在上座的琅馗,一脸怒容:“魔界历来的规矩,岂能容你这般放肆!即便是长老们高看你,你也做的太过了!”
琅馗看着男子,目光轻嘲,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相盂,我念你是魔界同门才邀你来此。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一个闪失,长使之位便不是你的了。”
走到相盂身前,琅馗将令牌交到他手中,低声轻笑:“你以为,长老之中还有几人会保你。你得罪了妖皇,若不是我,你如何能活到今日?魔界不可一日无主,你若想坐这个位子,便要小心你的命。”琅馗冷笑一声回身:“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
“绾铃,送相长使。”琅馗对着身后女子说道。
“是。”一身红衣的绾铃来到相盂身边,伸手:“相长使,请吧。”
相盂却是没有正眼看她,只是眼中一抹狠厉之色闪过,一挥衣袖愤愤然走了出去。
绾铃看着相盂的背影,略有担忧的对着琅馗道:“主人,相长使这个人……要不要提前除掉他。”
“不必,他对我们还有可取之处。”琅馗摇头,回到殿内座位上,看着绾铃:“明日便是第四日,若是还有人非议,杀了就好。”
“是。”绾铃应道:“只是长老那边,主人确定没有问题吗?”
“他们若是识时务,便不会与我作对。”琅馗淡淡道,魔界一向无主,多年由长老执掌,相互间却不肯各势制衡,长老们内斗了多少年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恩怨已久,谁都不肯将这个位置让给自己中的任何一人,生怕死的不明不白。他们虽也不愿自己坐上魔界至尊之位,可放眼望去,长老之下却没有谁的实力能与他相抗衡。更何况,酆申长老谨遵魔尊之命,大化前早已将魔尊之位指给自己,长老至今不肯听从,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司页长老的担忧没错,不过以嵬山的盛名,魔界也不敢乱来。”冀华然看着下方零零星星的戾气弥漫,皱眉说道。
“琅馗是魔界中人,既然已经带走了青止,魔界就不应该在此时还来到嵬山。”顾梨摇头,愈想愈对此事生疑。她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
“琅馗可能未将此事告诉魔界,魔界易主的时候,他不会将神器带回魔界,任人宰割。”常轩站在长情剑上淡淡道:“我虽未曾见过他,倒是听过不少事。”当年魔界酆申长老死的蹊跷,该是有他在其中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