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止瞥眼看她,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吗,那你拖了冀华然那么久,是何意?”
“重华就是太温性了。”顾梨挡过她的话,有些事,她须过些时日再与青止细细说来:“你以往躲着重华的那些时,可知重华四处寻你?”在她心里,其实还是偏爱重华对青止的心意的;是他知与青止不能强求,便硬生生忍了心意,才换得她回身。青止知后来的百年里重华真的再也不寻自己,才回了昧谷;却不知那百年里重华为换她出现,终是忍了相思。
“好好看,开始了。”青止带着顾梨在黄中场地看着面前深有三十余米,宽有三十余米的纯白琉璃台,淡笑,这琉璃台周身布满仙气之障,琉璃台周身,是深不可测的深渊。不过半刻,往上看时就已看到玄上场地十一上仙皆到齐,其门下弟子环绕一方。
“原来上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老。”顾梨笑道,她本以为上仙大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想到外貌与常荃上仙差不了几分。
“自然。”重华不知何时从身后走来,站在青止身边:“修成上仙需天赋异禀而后天条件苛刻,真正能修成上仙的人,基本在寿龄达到五万年以前就足够修成。常轩算是特例,万年便进阶上仙。仙人都能维持容貌,上仙自然不会以苍老之态示人。”
如此说来,常轩已做了二万三千多年上仙,青止掐指算一番,抬头看着坐于最中央之人问道:“那可是一禅上仙?”都说一禅上仙淡看世间,是万古最得道之人,便是天帝有什么解不开的问题亦要请教于他,应是那个白发苍苍却舒淡的老者无误。
“是。”重华拿出特意带来的蜜饯,剥开油纸,递了过去。灿黄的蜜饯看得青止直直摇头:“乙阁出品,梨梨,咱们可有口福了。”说着拿起一个递到顾梨嘴边,自己边吃边笑着点头:“还是重华你知我意。”引得重华微笑出声,不经意间给她擦去脸上的蜜渣。
顾梨看一眼重华,摇头将蜜饯递进嘴中,重华和青止是以前自己极看好、极般配的,奈何才子有意,佳人无情。重华为要青止安心,虽仍待在她身边,但行事处处谨慎。
听见旁边的欢呼雀跃之声,青止才意识到第一场已经比完,两人皆站在琉璃台上等待结果。重华看着场地中那一袭朱衣男子,说道:“看来结果很明显。”青止和顾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七块木牌从玄上场地落下,稳稳的停在朱衣男子面前,全场顿时一阵唏嘘静默,交头接耳。看着青止略有不解的目光,重华解释道:“仙人选择修仙者,皆是选中了谁就将牌子停在其面前,牌上带有仙人的仙阶和名字。修仙者拿起哪块牌子,就代表选择了拜入谁人门下。”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为了表示尊重,一般上仙弟子都会先看自家师父的意思,如果自家师父没有看中自己看中的修仙者,他们才会扔牌子。这个人很不简单,七块牌子有四块是上仙的,就连唯一的女上仙九宸上仙都扔了牌子。”
“女上仙修之不易。”青止点头道。
“嗯。”重华示意她们看向玄上场地:“从南向北,依次坐着的是常荃上仙,长祺上仙,明祉上仙,一禅上仙,云曱上仙,甲子上仙,九宸上仙,白坴上仙,常轩,青阳上仙和沈泽上仙。”
“能被这么多上仙看中可真是福事。”顾梨看着男子笑道,是个俊俏男子。
却见朱衣男子只是看了几眼眼前的牌子,却不曾去拿取,便似是要离场。云曱有些坐不住,在他眼里,此人绝是难得一见的修仙之人,如何肯如此放他走,发了话:“难道你中意的师门不在这牌子里?你大可说出你中意的师门。”朱衣男子摇了摇头,淡笑道:“此生只拜一人为师,我不过是奉师命来凑个热闹。”然后拜了一拜,翩然而下,引得全场哗然。皆是或羡慕或嘲讽之声,无非“不知好歹”“狂妄自大”云云。
顾梨也有些可惜:“多好的机会。”
“于他也不一定,他并不愿意脱离旧师门。”青止看着男子的背影淡然而笑:“倒是有不卑不亢,儒雅端庄之态。”也许这男子将来要有大作为,不一定要留在容桑仙域才可。
“倒是。”顾梨点了点头。
紧接的几场,都再无天资卓绝者,倒是顾梨看上了一个小姑娘,扎着俩个小髻,胖乎乎的,眼睛很水灵。她此人信极了眼缘,急得顾梨拼命给冀华然打手势,要他一定要收了这个小姑娘。不出顾梨所料,小姑娘因资质平平,除冀华然外无人扔牌,最后拜在了冀华然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