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于仙域处听闻你从昧谷方向而来,并非九川。是昧谷有人托你,青止为何会对对小小的病症了如指掌?”
顾梨拦下一旁冀华然,摇头不屑笑道:“你既如此笃定,我不与你费这口舌。小小是华然唯一的徒弟,我疼她爱她不少于你这个师叔半分。”顿了顿又道:“仙界之人妄加揣测的模样,还真是万般一样。”
“华然,你就莫送我了。”顾梨将布袋接过,攥于手中:“估摸着他非要将小小发病这罪过扣在青止身上,常轩未曾见过青止,他不信罢了。我这九川尊郡本就不帮衬仙界,又是青止挚友,立场不定,你别为我平白受了冤枉。”
冀华然看着顾梨示意他的眼神,会意点头。待见她渐渐走远,才转身看着姜明道:“你今日,是不是多疑了。”
“是吗。”姜明眼神凌厉:“依她往日的性格,若是真被我平白冤枉,只怕早就拔剑相对了。华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冀华然轻皱眉头,看着面前之人,似有陌生之意。
“这两年里,我一直想问你与常轩,无论何时,你们可会与仙界众弟子共进退?”说完自嘲道:“如今我愈发清楚,你与常轩终是变了。”
“姜明,你话说的是不是重了些。”冀华然微怒道:“我们几人自小伴在这仙界,什么腥风血雨没一起走出来过。今日你要为了一个猜疑,将这多年的情分都扔于脑后吗?”
“不是我,是你们。”姜明一剑砍向身旁的石地,碎石飞溅:“是你们可以将仙界置于危难之中。青止在那日来过容桑仙域是我亲眼所见,常轩不认;今日托来送药的也是她,你也不认。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现在发病的是小小,下一个呢?”姜明声音沙哑道:“自小待我如胞弟的荀兄、与世无争的苏贞仙人、不过几年间便死于昧谷手中,如此,你们仍能千方百计的袒护着昧谷,不是吗?华然,你莫忘了,少时若不是荀兄舍命救你,你如何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亲耳听到他的死讯?”
“姜明。”冀华然手指紧握,看着一向工于心计、心思沉稳的姜明眼角泛红,衣袂烈烈。姜明自小为孤儿,是荀兄一向待姜明同胞弟一般,是荀兄为护姜明,死于与魔界的混战中。那日,是昧谷赶来助了魔界。
姜明将剑收起,嘴角微抿:“仙界纵然有百般过错,我也理应护它周全。”七年前他本也站于常轩身边,可他曾亲眼见到身边好友一个又一个惨死在昧谷手中,昧谷之人无辜,难道那些修仙者便理应是罪人?仙界之人,怎可叛离正道。在他心里,日后从无抉择,只守仙界。
“告诉夫人,重华已从嵬山回来;门外之人,请她进来吧。”青止看着身侧之人,笑道。
这一步步,不容有错。
“我与你不见,有多久了。”青止将糕点推向前去,命人将小窗微开,天已晚春初夏,屋内也有些闷热。
“不记得了。”女子将手边剑放于桌上,看着眼前已变了样子的人,迟迟不肯坐下。
“只有我一人,你又如此拘泥。”青止起身将木凳拉开,笑道:“你不坐着,我就像在训人一般。”顿了顿,听到凳子再有声响,她才重又开口道:“氏秋,我本不愿再要你与昧谷有何牵连。此次将你从边兰城召回,是不得已之举。”
“昧谷之人曾伤你甚深,我无力护你周全,只能与爹将你送走。当初将你赶至边兰城,是深知你在那里活的比在这更快活。我还听闻,你有了意中人,不日便要成婚。”青止眉间微黯,这世间,真正与她幼年伴大的人,除了重华,便是氏秋。若不是昧谷存亡在际,自己断不会再要氏秋沾染昧谷半分。便是如今,她若是不愿应了自己,自己也随她。
“你我之间,不存怨念。我还当你是我最亲的妹妹。”氏秋摇头笑道:“当初金兰结义,虽然年幼,但并不是说笑。昧谷此时境况,我在边兰城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你定会来找我。”自己在半年前就已做好回到昧谷的准备。与雍卷的婚期,也因了此事一直往后推着。
“氏秋,当初爹将你送至边兰城,一是为护你免受当时昧谷长老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二也是料到昧谷总有一天会像如今一般,早早为昧谷留了最后一条后路。”青止握着她的手间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