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哥哥,你与别人都不一样。”
“等我长大了,我兴许会来找神仙哥哥;到时神仙哥哥莫要忘了我。”
这之后,常轩便在仙域,也时常在昧谷外看着她。等她长大来寻自己,等卿平能重新回到身边,一等,便等了七千年。是他懦弱。
“常轩上仙有几个徒儿。”
“我不收弟子,只有你一个。”
“若是要□□我这弟子,第一,你须真有那等本事;第二,你须得在大局面前护着我这弟子;第三,我不做同流合污之事。”
“如此,我才不吃亏。”是那日青止衣袂飘然,腰间玉环叮当,合着远处容桑仙域悠长的无根仙铃,点滴于心。
青止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之人,两缕白发系于脑后,眼中温情是初见模样,是今日模样:“常轩。”她少年时曾再去天宴,只为再见一面这幼时念及至今的神仙哥哥。未曾再遇见常轩,在风华殿前被长灯仙将阻了。问她来寻谁,她便说了。
“你要寻常轩上仙?他确在这风华殿内,但此时你我都进不得。”
“莫要缠着我了,你若真想知道为何,我与你讲便是了。只是,你不许与外人提起半个字。”兴许是长灯仙将被她磨的烦了,又兴许是因长灯仙将想着介璃仙娥却也永隔,心中难过,便与青止在风华殿门前扛□□坐着,讲了三个钟头。虽多是他的介璃仙娥,但常轩与卿平之事,她也一一听来了。
“听闻常轩上仙在九莽寻了很久。”
那时的青止站在风华殿门外,看着殿内独坐的常轩,他的身影是冷清,是孤寂,是茫然不知。
一次错了,你用七千年才学会再如何面对我;如今你对我已无情,可你我太过熟悉温情,你便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了。
“重华生性本就温柔,若是情深,便可只为情深。”
“他呢?”
“他?”是卿平看着介璃仙娥轻笑,是青止看着镜中自己轻笑:“他本是性情清冷淡薄之人,偏要将全部温柔给我。若是情深,便也至此了。”是情深不够,所以七千年中只愿亦只敢等她而来;是想要的过于周全,所以不知该如何共抗天界;是命运弄人,所以自己是卿平时,他忘了自己,是青止时,他又没了情谊。似是负了自己,却从未负了自己。
摇头淡笑,心也累极:“你一直是那个常轩。”将手腕间红链轻解下,放在他手中,慢慢闭合:“此物,还给你。”
“红豆又可叫相思豆,历来是男女赠与有缘之人。这戏中都说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姑娘别看它只一颗,此物却最解相思意。”
“只要是我家阿止给的,我都要。”
常轩,是此结局,我半分不恨你,也算……也算尽情了。
“走吧。”青止扶着重华的身躯看着长鬼四方外的篱情拼命哭喊叫着自己,苏君似是浑身浴血从远处而至;看着长鬼四方内已再无一人站着,那密密麻麻的长鬼之力刺透每一个人的身体,哀嚎之声此起彼伏,竟成了这世间最血腥之景。常轩撤去护住心脉之力,含笑倒在自己身前,再无话语。
“走吧。”
青止终是最后一笑,闭眼向后倾去。她有恨有憾,难过至极,可世间再无佳人,再无君。
“昧谷一役,惨烈卓绝,震荡世间。天界十万天将覆灭其中,仙界仅得七人独活。天帝薨于碧华殿,不知其因。魔界相携订鬼宫于三日后攻其容桑仙域,与仙界余人与各界正派缠斗数日,终因常轩上神以世间仅存神器之力,退其。再无侵犯。”
——《天合录·纪三》
大梦一场,终也已过
大梦一场,终也已过 云天倾青山,桃花开三色。
“你看,常轩上神又跑到这后山,听我师父说,都等了几千年了,总不知在等些什么。”
“我觉得,莫不是在看那从不曾封起的半人山洞?”
“师姐真会说笑,常轩上神看一个不知有什么珍宝的山洞作何。姜明师叔有令,我们还是快些走,莫要常轩上神发现了,不然师叔又要责备我们不知勤奋。”
“今日可是华然师叔教你我。”
“华然师叔一人独身到现在,可还总去那九川提亲?若是前几日又被拒了回来,你我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