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两天前他实在闲来无聊,趁她读书打瞌睡时抹黑了她的脸,还一脸正气的训了她半个时辰。
就好像昨天他天女散花般在上空撒了一个时辰的叶子,底下便是青止与他约定好日日打扫的小院。
就好像今天,青止一脸怒笑的看着他,“师父若是再出什么心思,今日弟子就该与师父比较一番了!”
常轩却只是笑了一声,端端坐实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他一边夹菜一边慢慢的道:“青止,你似是有些日子不认我这师父了。”便是师父二字,她亦不曾再叫。
“那就是近日心里烦闷,总觉得和你不熟。”青止笑意浅浅,师父总该有个师父的样子,像他如此,什么都不教,她如何肯忍气叫得。
“近半月事务缠身,难免无暇顾你。今日事已毕,自明天便该教你修习仙术了,你当真与师父不熟?”
“真的?”青止放下碗筷笑着看他,眼里却满是轻佻:“师父诓我这弟子不是一日了。”
“……”常轩轻叹口气,将身后今日一直带着的霜白色长剑置于桌上:“仙界规矩,上仙弟子之剑必要从九莽险恶之地取得方可;本想着去了那地若我一个力不从心,保护不周,你就难以全身而退,便破了规矩未带你一同去。如今你反而不领这意,我又何必?”手指按在剑上欲带剑收回,却被青止一把压住了他小臂,笑得灵动:“我信。师父可别反悔。”说完顺便拽着常轩白净的袖子,自觉把手上的油蹭干净了,抬头用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他。
常轩顿了一下,眼眸柔了三分。鼻翼微动,她这双桃花眼,自第一次见便觉得似是搅了心里一池春水。
“师父可是觉得我这桃花眼分外好看?”青止托腮看他,收了嘴角丝毫不避讳,看着他似是神情略有恍惚,伸手将他头上发丝微拨,心头有意,挑着嘴角道:“迷住了?”
“嗯,刚刚说到哪里了。”常轩拨开她的手,整了整衣袖看她:“你既为昧谷少尊主,想必自身修为已高,只是心浮不定,我前段日子要你抄的经书,你该有些领悟才是。”
“倒是。”青止收了手坐定道:“以前有些鬼术难以把控,近日好了许多。”自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便是他不日日督促,自己也定日日修习。
“若不是冀华然是你师弟,我便总觉得师父的师父定是嫌弃师父才将你扔出来的不管死活。”青止看着窗外旭日暖阳,树叶簌簌。
“你说我师父嫌弃我。”常轩眉眼突深,看着她的侧脸道。
“当然。”青止点头,只是冀华然在自己看来却比常轩更加难以捉摸,神神叨叨一般。
“不会。”常轩端坐,轻笑摇头。
“莫骗我了。”青止挑眉:“你的性子,谁人消受。”
“虎毒不食子。”常轩起身看着抬头的女子,竟一时轻揉了她的头顶,转身离去,只剩一人在身后:“今日我出去一趟,你若有事,去找华然便可。”
“……”青止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嘴角轻笑。是阳光太好,自己竟觉得他的手如此温暖。
“打扰了。”青止一脸淡然的蹲在常轩床边,看着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望着自己,如同小狗般的眼神倒是要她忍俊不禁:“今日修习仙法,师父似是睡过了。”
“男女授受不亲之事,似乎还是你教我的。”常轩单腿撑在床上,揉着额间消散了疲倦,看她身边一直紧握的剑:“昨日走的匆忙,忘记告诉你,此剑名相望,是我于九莽最深处寻得,似是有些脾性,你可要好好待它。”
“自然。”青止笑着看着身边之剑,这剑气饱满,似正似邪,却愿安心停在她手下。
“……还不走?”常轩叹气看她,手中扯着薄被:“我这手腕都要酸了,何时能披衣?”不知为何,她在自己身前,这房内便不自在些。
青止点头间握剑起身,轻闭了内殿门,毫无羞涩之意:“我在尺花谷等师父。”
“嘁……”常轩笑着轻摇头,看了看自身轻皱眉:“她可知我也是一个男子?”
“我会御风。”青止摆摆手向后退道,笑意淡然看着他步步紧逼,相望剑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