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可还有很多这样的机关?”青止看着在自己身旁的妖兽问道。
妖兽点头向左侧而去,转身示意她跟着自己。
“……”青止淡笑跟上,她知妖兽自有灵性,她亦看出眼前的妖兽竟也有了几分道行。看着妖兽走路尚且吃力,她便将鬼罗之力慢慢从它身后渡入体内。白鬼之力,可以算得上是能够融会各界的特殊之力。这也是白鬼为何寿龄及长的一个原由。
妖兽回头看了她一下,继续向前走去。约莫走了要有一个时辰,路途崎岖,天色微亮,才在一座悬空的木桥边停了下来,桥底河流湍急。妖兽兀自走上了木桥,青止跟在它身后不过几分钟便达到了对岸。可待到停下再看向前去,竟然没了妖兽的影子。
青止轻笑一声,转身看着左侧:“出来吧。”
“它本就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却让你碰见了。”有一女子声音自左侧传来,随之就见着一个黄衣女子从巨石后闪身而出,看着青止,身侧便站着刚刚妖兽。
“如你所见,我非常人。”青止看着她道,是妖类:“蜮仄兽是天下罕见之物,四处捕杀,你不该任它四处游走。”
“你认得它?”女子微冷了眼眸,妖力已四散周身。
青止摇头道:“本不认得妖兽,但我知蜮仄妖刚修为人,左侧脖颈定有七星痣,四红三墨,割之不去。”说罢笑道:“何况蜮仄妖大多性情清冷,独居甚多,除同类外,难有人亲近;见着你,我便知道这妖兽了。”
“蜮仄为百妖之尊,内丹是增补修为的极品。你带着一只蜮仄兽该是吃了不少苦头。”青止见她听自己说后方收了妖力,笑道。
黄衣女子仍是冷眼看她,只是摸着身边妖兽断角道:“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便可以安稳到了月冕。”说罢,便有妖雾在黄衣女子周身升腾,再看去身前树林却变了模样,自行排移,女子与妖兽再不见。
青止淡笑道了一句“多谢”,走不过几步便向着斜后方看去,微抿了嘴角。
那黄衣女子在不远处看着已渐行渐远青止,低头看着妖兽,对着手腕上蹲立的一绝雀轻言一句,放它向着月冕之外远去。
“……”青止坐在树林溪水边,撩了水擦了脸,距昨日女子指路,这已是走了整整两天的时日了。辟谷之术虽然自己不常修习,但也略通一二,倒是在这时候有了用处。虽不敢断定那女子是故意引诱自己,但她肩边一直静立的一绝雀她却看得清楚。一绝雀白青纹相间,眸为朱红,顶有黑丹,是只生于犯仄之物。自天帝与魔尊嚣玉一战后,魔界残余尽数退至犯仄,有天火相隔,据传便是天帝也奈何不得。
青止将耳我从怀中取出来回看着。只见耳我身为一串鼓铃状,上有蟠龙纹刻,但每个小鼓铃之间又无线将其串联。
青止无意间拨弄一下中间最大的鼓铃,有“噌叮……”之声向四处响去,手指有酥麻之感袭来,竟是这鼓铃在有意识的吸食着青止体内的鬼罗之力。
“难不成……这耳我竟要以体内鬼罗之力相催方可?”青止看着手心经脉仍有鬼罗之力缠绕耳我,手指微并阻了鬼罗之力外泄,将耳我戴至左手手腕处。若遇魔界之人,此不失一保命之法。
只是不知钟佴此时如何,青止想起那夜耳我出世之时,亦是自己看到泽国方向隐隐约约的硝烟大火之时。莫不是傅章在最后一日破了泽国宫殿,想要强行带走钟佴;她记得常轩曾经告诉她,傅章自钟佴出嫁泽国后,早已日日谋划,终是挟持了无用的皇帝,将赭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等的,大概就是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的将她带回自己身边。
又或者……青止微皱了眉不愿细想,在树下呼吸浅浅,任凭阳光透过叶子停留脸庞,起身离去不过几步,左手边的耳我却突然不断撞击回响。她护着手腕处,只听得身后有轻柔之声唤她:
“青止。”
青止回头间看着水波荡漾,竟有白衣女子站在溪面,轻笑着叫她。
“……”青止看着面前之人的眼眉,心下骤痛,耳我之声愈发响的厉害:“……娘娘。”
钟佴摇头笑看着面前人,只是站在溪面不动:“你怎么哭了。”
“娘娘……为何不怨不悔。”青止一步一步踏进溪水中看着笑的洒脱的钟佴,心中疼痛难下:“娘娘为何……不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