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心”我的内心开始不断地纠结,我在纠结,记忆城市的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心,也许她也曾经来过,但是她一定还不知道记忆城市中的变化,一定不会认识森,也一定不知道这个老人,陈峰还有森之间的关系。我在担心,自己内心所积压的事情,还有森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到底能不能真正的帮上他的忙。
“你放心吧,心,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来龙去脉,跟你解释起来还是有些麻烦,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没事的,好么。”话语已经提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憋住了,没有说出来。
冷心的心情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刚才像是一个发了疯的野猫一样,现在又终于渐渐变得温和,煞白的脸庞上也出现了黝红的血色,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我是一直都存在着的,但是现在的我,不能再给她任何东西,只希望她能慢慢的忘记那些牵挂,慢慢解开一直萦绕在内心深处的枷锁。
“心,我要走了,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地方式跟冷心道别,但是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了,我们终究还是要各自驶向不同的远方,去看属于我们各自世界里无可替代的风景,无法相伴,甚至不再会有太多的联系。“我得走了,有时间,我们再见面吧。”
“简,我能不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冷心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细。
“好吧”
“你到底从前,有没有真的爱过我。哪怕一瞬间也好。”心的眼神里出现了殷切般的期盼和恳求,眼睛睁得很大,嘴唇向上微微崛起,形成一个近似U形的山包,艳丽的口红将被本身粉嫩的嘴唇去包裹成一件精致的装饰品,没有男人看见这样就在嘴边的食物却一点都不蠢蠢欲动。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现在的她,却好象一个脆弱的小姑娘一样。
“爱过,但是一切已经过去了,永远留在了曾经的四年之中,再也无法挽回了,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们了。”我慢慢的向门口不断移动,站住,然后扭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好像属于过自己的女人。“爱过,但是已经都过去了,心,我希望你能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让我从你的内心里,渐渐消失好么。让我们曾经给彼此留下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曾经来过的地方,好么”
“那你现在,结婚了么?”心的眼睛再次盯紧我的脸庞,死死得盯着。
“嗯,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叫兰。”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合适地回答心,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也许越简单越好,即使知道总会带来痛苦,也不想用那些看似纯洁的谎言去遮盖彼此最真诚的内心。总有一天揭开了的,依然还会成为彼此心中最沉重的伤害。“心,谢谢你,我要走了。”我轻轻的关上了档案室的门,冷心还是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的那张椅子上,没有离开。
“简,你要幸福,你要好好的”隔着一道宽厚的木门,我听见了心对我的最后一句祝福。“她真是个幸运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 归途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走在一片缀满繁星的天空下,晚风很凉爽,路灯基本上全都开着,马路上的车灯一闪一闪,照着远方快要回家的路。
灯光在有限的沥青地面上投下柔和的光斑,而在阴影处是一列列整齐的荔枝树,暗绿色的叶片随着微风缓缓摇曳,虚幻的阴影在灯光的映衬下投射在马路边缘,像是一群玲珑剔透的蝴蝶随风舞动。
原本晶红透亮的果实全部都隐藏在繁密茂盛的树叶下面,不露出一丝看到见的痕迹。月光却总是显得有些暗淡,几乎无法笼罩出看得见的柔光,只是感觉到空气周围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带着些月亮本身的冷气。
现在是晚六点的高峰期,所有人都在往返的路途中不断奔波,车水马龙,这个城市里最繁华的时刻。呆在档案室里的一天,没有吃饭,肚子多少有些饿了,看见旁边有一家饺子馆,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点了一盘猪肉大葱的水饺,两瓶啤酒。
屋子里挤满了下班回家途中的白领,蓝领,说话声盖过了马路上汽车鸣响的汽笛声,店里的服务员小二忙来忙去,两只腿根本跑不过来,上身□□着,宽厚的肩膀上搭着条湿透了的白毛巾,也已经渐渐显示出脏兮兮的颜色,肥胖的啤酒肚上面不断流淌着新的汗珠,根本来不及擦拭。
店里客人多的离谱,窄小的过道上挤满了湿漉漉的后背,根本没有让人能过去的地方。店外沿着马路牙子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张陈旧的木头桌子,两边是对面烧烤摊飘过来的炊烟,拂过干涩的脸庞,然后慢慢地向天空中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