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对她拼命时的模样记忆犹新,当时的感受并不美好,他认为一个姑娘不太适合生死肉搏这种绝望的招数,而且看起来还是经常有,怪心酸的。
再来一次的时候,秦未手里也拿了刀,刀刀相对时的焦灼可以给她以压力,从而引导她握刀使力的手感,好几次叶长安与手中的刀生了排斥之心的时候,秦未都尽量给她掰回来,逼迫她跟手里的刀相融合。
叶长安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力量,跟文子欺喂刀的时候大都是放任自流的状态,只知道对方比自己强,她要尽可能的压制他,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手里的刀通常会因此失去它应有的作用。
可是在秦未的引导下,她会感觉手里的刀有无止尽的威力,绵柔而充满了力量,跟她以往看待兵器的感觉大不一样,以至于当秦未最后撤招的时候,她的去势依旧不能停,一个圆满的弧度划开,秦未的衣袍应声而破。
她几乎不可置信,不是她忽然间开了窍伤到他,而是秦将军在引导她攻击,这种不可言说的手感让她久久不能回神,原来刀是可以这样用的。
“秦将军,你的衣袍不用赔吧?”叶长安开口就让秦未崩溃。
敢情她就悟出了这个。
秦未那身长袍,虽然并不邋遢破旧,但是多道口子也绝没有什么违和感,秦将军不甚在意,把刀扔回兵器架上,“今日就教你这么多,先出来吃饭。”
恰在此时,文子欺又打着哈欠过来,做好了上来就接招的准备,可是没接到,于是非常讶异,“小媒官今日是不是被你爹……啊你师傅骂了呀,没关系啊我可以给你作证,小媒官每天都勤学苦练,虽然依旧很烂,但是……哎哎你什么毛病呀!”
文子欺差点被扔过来的刀削了脑袋,手忙脚乱的抓住刀,再次被叶长安追打的狼狈不堪。
叶长安刚找到点手感,正想着找人试试的时候文子欺就送上门,简直不用白不用,秦未见二人过招,便在一旁看热闹。
平心而论,他非常希望文子欺挨顿揍,不过他的小徒弟还不到火候,在文子欺这种老手跟前,不大容易讨便宜。
但是文子欺今日并不轻松,心说小媒官是一晚上打通七经八脉了嘛,怎么忽然间开窍了似的,闹的他不得不专心应对,真的好累。
又不是要上战场,这么认真做甚啊啊啊……
文大副将跟叶长安属于一种德行,就是一把子力气总要等到关键时候用,平常浪费一点都觉得亏,所以平日对打的时候都藏着掖着,导致完全不能被对方激发出潜力。
今日叶长安咄咄逼人,文子欺只能招架,打着打着就打出了那么点意思来,往日从来不超过十招,现在倒有些难舍难分的架势。
秦未看的入神,发现叶长安非常孺子可教,跟文子欺这样的对手打又很能放得开,很快就把自己教她的融会贯通,竟是比料想的好很多。
这使得从不耐烦为人师的秦大将军,忽然心生出成就感来。
文子欺被逼的没办法,只好亮出最大的能耐来一招制敌,因为他实在是打烦了,“哎呀不打了不打了,小媒官你厉害我得承认,只求以后千万放过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啦!”
叶长安打的酣畅淋漓,输也输的痛快,心说早晚能把花蚊子给打趴下。
朝食过后,蔡崇嘉正巧回来,他在四门学念书,平日就住在学堂,只每隔十日回来休息一日,他一回来,吕二口便扑上去抱住他,亲的好像亲兄弟。
以前不觉得,分开几日后才发现,他们就是亲人般的存在,尤其在洛阳城经历过各种无奈后,才更显出他们这帮生死兄弟之间感情的真挚。
“我可想死你啦蔡兄!”吕二口毫无自知之明的压在人家身上,差点把蔡崇嘉推出去。
几日不见,蔡崇嘉明显清减不少,他本来就生的瘦弱,跟吕二口站在一块越发的瘦小可怜。
“二口兄弟你先别激动,我还没站稳那。”
蔡崇嘉想要躲开小胖子令人窒息的拥抱,无奈力气不够,看上去两条腿都要站不稳了。
“蔡兄,你在学堂是吃不饱嘛,怎么养的弱不禁风的,读书是要紧,可也别给读傻了啊!”吕二口大肉手拍拍他的后背,感觉他有躲闪之意,心下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看来是真没吃饱呀,哎呀这可不行,今日兄弟我来给你做几样好的,我好容易才跟小祖宗告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