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忍不住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真是白同情他了,敢情还是这么不讲理,看在他不讲理的份上,怎么也得让他受点心理折磨。
叶长安与徐应桐一道进了长公主府,今日秦未告诉她长公主要收徐应桐为干女儿,开始很为徐应桐庆幸,后来隐约又觉得别扭,看着好似挺风光,其实个中尴尬怕是难以与人言说,以前是上门来欢笑玩闹的女客,现在却成了毕恭毕敬的小辈,寄人篱下,人情冷暖。
长公主倒是依旧笑颜,只字未提徐家的事,只拉着徐应桐安慰,“好姑娘难过了吧,没事,往后还在我这里玩乐,有我在不怕人欺负的,可不能再哭了,多有朝气的姑娘啊,改日我还要靠你跟叶娘子赢蹴鞠赛呢。”
徐应桐配合的笑了笑,“应桐谢过长公主。”
只听这话就知道长公主没打心眼里关心她,是该说她菩萨心肠呢还是说她做给人瞧,或者根本就是有甚目的,不然一个落魄人家的娘子,收来何用呢?
长公主这个人,叶长安实在是有些看不透了。
正文 061蹴鞠赛
叶长安真的没料到官家办的蹴鞠赛规模如此之大,尽管有文子欺在她耳根子边整日炫耀,不亲眼见一见亦是难以想象。
洛阳城中的贵族皆喜好蹴鞠,更因为官家推崇,由此更甚,并在宫城以东专门建造了一处鞠城,以供皇家举办的这种蹴鞠赛。
鞠城占地甚广,四面建有望楼看台,中间隔有两个场地,可以同时比赛,能坐在望楼台的大都是世家贵族中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赛队,比如官家,长公主,怀朔王,甚至一些世家官署等,参赛者男女不计,有郎君娘子,亦有自家豢养的球侍,到最后的时候,官家长公主他们亦有可能下场过过瘾。
叶长安此时在场外观战,长公主的人会放在后面比赛,所以她可以暂时先观望一下,徐应桐与她在一起,不时会给她讲解一二。
自从徐应桐去了公主府,每日皆会与她一道蹴鞠,依旧每天乐呵呵的,看不出有甚不如意,还跟长公主扬言,一定会跟叶长安一起拔得头筹。
长公主笑话她,别给大家扯后腿就罢了,她就越发不服气,私下里练习的刻苦,可把叶长安累够呛。
“长安你瞧那边!”徐应桐指着不远处一队人给她看,“那几个就是怀朔王殿下的女球侍,每个都好厉害的,那个长得特别壮的瞧见没,我之前跟她踢过一次,根本接不到她的鞠球,每次我都不敢离她太近,太吓人了。”
怀朔王便是官家嫡长子,虽未加太子之号,不过历来嫡长子就是默认的太子,府中豢养的球侍不计其数,高手更多,叶长安观望两眼,徐应桐说的那个女球侍生的黝黑粗壮,女子中实属罕见,的确很有压迫感,甚至比好多郎君还要勇猛的样子。
似这种比赛性质的蹴鞠,跟长公主平日看的蹴鞠就大不一样,长公主跟娘子们玩闹为主,需要一定的欣赏性,你瞧她府中的球侍女官个个纤细俊俏,踢起蹴鞠来欢声笑语,更像一群嬉戏玩闹的花蝴蝶。
比赛就不一样了,首要目的得赢,花拳绣腿放在这里不好使,尤其有郎君们参加,好设个赌局彩头之类的,有争胜心理,便显得残酷一些。
“怀朔王殿下的队伍很厉害吗?”叶长安问道。
徐应桐看看了四周,小声与她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往年的蹴鞠比赛,头筹几乎就是在官家跟怀朔王殿下之间产生,大概五五之间,可是我觉着啊,好几次都是怀朔王殿下故意输的。”她指指自己的脸,“懂吗,要给面子的。”
叶长安倒是听说过官家在这方面很有仁君之风,他不喜别人放水,从来都不计较输赢,只求看的过瘾,但话说回来,不能总让官家输,总要咬在个不分伯仲的水平上,才最容易激发兴致与乐趣,这么看来,怀朔王殿下倒很会做人。
“那这么说来,你跟长公主夸下海口,不是要打脸吗?”
徐应桐高深莫测的哈哈一笑,“你这就不懂了吧,话当然得那么说,而且你真以为长公主就赢不了吗,她手底下能人多了去了,平常就是玩玩,谁还真跟我们这些娘子较劲啊,而且要不要赢,什么时候赢,都是要花心思的,反正我也不是很懂,而且今年不是有你吗,长公主把你拉进来,估计是想赢的。”
叶长安这才觉察到自己往日想的着实太浅显,每次以为触及到了什么,后面总会有更深的内幕,还有徐应桐,看着好似不谙世事只会傻乐,其实什么都看的明白,谁的心思都不浅,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生存,就要学会什么样的技能,学不会审时度势,想自保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