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急什么,我只是找叶媒官来问几句话,成亲的事宜早不宜晚,既然你跟叶媒官相熟,有合适的见一见也无妨。”
武昌候倒是不见怒色,反倒是隋衍一直怒意不减,不等侯爷说完,这就拉着叶长安走出茶铺,一直走了小半条街才停下来。
“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隋衍现在懊悔又没脸,感觉自己八辈子的脸都一起丢尽了,若非他及时赶到,他爹不定还要说什么尴尬的话。
不,应该说已经很尴尬了,他听到最后那一句的时候,气血上涌又倒流,来回在他身体里冲撞,他现在已经头重脚轻尤坠地狱,如果有什么能叫人短暂失忆的药,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给叶长安灌下去。
这以后还怎么相处那!
“隋小将没关系了啊,不过你父亲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有病。”隋衍没好气,捂着额头半天不敢看她。
有病啊,这就难怪了,就说他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叶长安无所谓的拍拍隋衍,“所以亲事是不用说了吗,我还正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你若有喜欢的小娘子不妨跟我说,我一定替你争取。”
“嗯。”隋衍胡乱应了一声,翻过这个话题,“房子的事我已经定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搬过去。”
“这么快啊,那我可得好好谢你,帮我大忙了。”
“谢我就算了。”隋衍想到方才的事就不自在,“啊我是说以后是邻居吗,何必这么客气。”
叶长安觉得隋衍跟往日大不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不敢看她,不客气这种话哪里像他说的,难道不是约架比较正常吗?
正在此时,忽有鼓声传来,隋衍竖耳细听,“是登闻鼓声,我过去看一眼,有事你可以去找我,我已经搬过去了。”
叶长安应下,心说登闻声起必有冤情,却不知是谁人所击。
闻声而至的还有秦未,登闻鼓正是卫尉署管辖,他眼下已经成了卫尉署实际主事,有他在的时候,曹大人通常不敢放任何屁。
秦未与隋衍先后脚赶到阙门之下,见一蒙面女子颔首跪于地上,秦未问她:“是你击鼓?”
跪地之人正是阿瑜,也就是倾城里的阿玉姑娘,有赖昨日一场闹剧,秦未对这位姑娘略有耳闻,不想今日就来登闻伸冤,当真有趣。
“敢问您可是秦未将军?”阿瑜反问他。
看来还是专门来找他的,秦未道:“正是,姑娘是专门等我的?”
“秦将军,我有怨要诉,烦请秦将军能听我一言。”
“如此,姑娘请随我回卫尉署详言。”秦未看向一旁的隋衍,“隋校尉有劳,长安要搬出去的事是你帮着张罗的吧?”
隋衍不明所以的点头,又见秦将军对他莞尔说道:“费心了。”
隋衍莫名的打了个冷颤,秦将军这个眼神……不大像是感谢的意思吧?
秦未与阿瑜来到卫尉署,单独辟了一间屋子问话,屋内象征性的有一人做笔记,以示公道。
阿瑜只肯与秦将军一人言说,可见她并不相信官署中其他人,至于她为何单单选择秦将军,乃是有赖燕廷尉提点。
秦未稍微琢磨一下昨日的事儿,其中内情也猜了个大概,不得不佩服燕廷尉谨慎有谋,怕是猜到阿瑜身份,这才故意接近,圈个套把齐梁算计进来,即给齐家挖了坑,又因为齐家受到惩处从而取得阿瑜的信任,才有了今日登闻伸冤一事,一举数得。
“现在你可以说了,既然到了我这里就不怕再有人污蔑陷害。”
阿瑜说道:“我乃刘锡之女刘瑜,是当年刘府唯一逃出来人,手中有我父亲当年亲笔所记账本。”
秦未沉吟,“何以证明你就是刘瑜,既然刘府已被证实灭了满门,总要有足以说服别人的证据。”
阿瑜缓缓抬起头,哆嗦着手揭开面纱,待露出狰狞骇人的半张脸时,连秦未都皱了眉头。
任是谁被活活烧成这般都是难以承受之重,更无论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
“如果将军不信,我可以说出我父亲的任何一件为人知或不为人知的私事,更可以说出刘瑜当年的一切,刘府不过消亡三载,我相信所有与之接触过的人都记忆犹新,我不怕任何对证调查!”
阿瑜又将所言账本呈上,“将军可以过目,是否是我父亲手书,上面所记载任何一笔款项来源都可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