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船上的人都恢复的差不多,皆平静了下来,跟同行人说起自己的事来。
这时谢苓问道:“师父,你今天去做什么?”
杜道长正闭目养神,装作没听见魏伯说的话,听闻谢苓这样问他,不得睁了眼,笑道:“刘将军府上。隐娘要同去吗?”
谢苓本就没个好去处,又是师父邀请,自然是应了下来。不过立刻又担忧了起来:“若是能去自然也是长见识。只是不知道,刘将军会不会让我一个女流进去。”
“你是我白马观中人,应该的。刘将军和我是旧时故友,不会为难的。”杜道长说的坦然,谢苓心也定了下来。
就这样,船也到了对岸。三人告别了魏伯,一路晃荡,杜道长一行来到了刘将军府前。
二月,还是有浅浅余寒,一阵风过,谢苓不禁打了个寒噤。晴凝本想笑谢苓两句,终究是被将军府的威严吓住了,只得将伞更靠近谢苓,试图挡住风口。
“我们谢家也是大家,你怎么到这儿就不敢了?”谢苓见晴凝一脸小媳妇样,反而调笑了几句。
“我……”晴凝还没出口,自府里便走出了几个人。
将军府中门大开,刘将军亲自迎杜道长。谢苓碍于身份,站在门外只看了几眼,认得这是个武将便是了。晴凝反而多看了几眼。刘将军也穿着常服,虽然无盔甲护身,却也看得出是个英武的汉子。杜道长介绍了下谢苓,见刘将军看向她,谢苓连忙回了个礼。刘将军见之只报以一笑,将杜道长先行迎了进去。
接下来,侧门里走来两个女眷,娉娉袅袅地把谢苓和晴凝自侧门接了进去。
“姑娘,莫要拘束。”为首的女眷出声软糯,一袭浅色罗裙未委地,身形纤枝般在细雨微风中摇曳,行走间露出一双样式朴实的绣花鞋。谢苓心下疑惑。见谢苓看她,女眷不由一笑:“我是刘袁氏,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陈郡谢氏苓,观里的人都喊我隐娘。夫人可随意称呼。”谢苓应了,脸红灿如枝头梅花。
“谢姑娘,跟我来。”刘袁氏举手投足间皆展现出一股和谢苓这般谢苓不一样的气质,谢苓一时看呆,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了什么。
另外一个女眷,似是婢女,巧声笑道:“这是将军夫人,听闻有贵客,将军便喊夫人出来了。我们将军府也有个像谢姑娘这般大小的姑娘呢。”
谢苓连忙道谢,小声的和婢女交谈起来。
行走间,一路皆是高墙,到了后宅,豁然开朗,一片垂杨柳树,雾锁池塘之景。刘袁氏唤她在池旁八角亭中婢女刚擦拭干净的石凳上坐下,晴凝收了伞,立在谢苓旁,不再言语。
虽已到了二月,但仍是余寒未褪,烟笼柳岸池塘,雨细细而杏花香。
谢苓浅笑着,跟着刘袁氏寒暄了起来。将军府平日本就没什么女客到来,刘袁氏年岁又可做谢苓母亲,一时母爱,自然是热情无比。
不多久,亭子间就围了四五个女眷,都想听谢苓说观里的事。白马观这几年名气大的很,深府女眷也知道。观里的一切对于她们都是新鲜的。
谢苓一时应付不过来,只得求救般的看向刘袁氏,刘袁氏微微一笑,道:“我家将军不知哪儿修来的机缘,早年与杜道长结识。平日,我也会带她们去白马观里祈福,她们对将军府外的事很感兴趣呢。”
刘袁氏话锋一转,看向众人说道:“好了,谢姑娘是府上贵客,从白马观里来一定是疲乏了,都回去干活吧。”
众人听闻,皆散了。
“干活?”谢苓问道。
“是啊,将军有令,吃穿用度,皆是女眷亲力亲为。凡可以自行动手的,皆不由下人所做。”
想起一路所见,谢苓也不由点点头,笑道:“将军真是我朝的长城,连女眷也个个不同寻常。对了,夫人,我想知道。将军为何请我师父前来?”
“喔,是为了新来的参军……”刘袁氏刚要开口,突然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娘!”一个鹅黄少女就这样扑了过来。
刘袁氏连忙躲避,笑道:“文儿刚练完剑就扑到娘身上来,是想蹭汗吗?你看看,人家谢姑娘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鹅黄少女听闻,连扫视了谢苓几眼,问道:“娘,家里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