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凝看到连忙打趣道:“这画的是王公子吗?可这好像是冬天,姑娘你怎么画出来的?你不是春天才见到王公子的吗?难道不是他?”
“虚构的,虚构的。欸,捏的真舒服,晴丝这几日手劲大了许多。”
此话已出,就见晴凝笑的一脸暧昧。
咳,心里有数了。
“再用点力,嗯,拍肩拍肩,拍快点的。”
就这样,谢苓指挥着身后人许久,终于听到背后人轻声一笑:“舒服了?”
“嗯。”
说话间,肩膀上的手已经移走,只看见多天不见的王逸之含笑望着她。
谢苓见王逸之眼角有淡淡淤青,不由叹气:“瘦了。”
“才四五日,哪那么快,”王逸之坐在谢苓的对面,道,“你看上去倒是很累,既然这样……我们出去玩吧?”
“啊?”谢苓有些跟不上王逸之的逻辑,刚想开口问,就被拉着收拾起了笔墨。
“你收拾这些做什么?”
“你应该没怎么见过建康的初冬景象吧?”
哼,这是偏见!小时候谢芷和谢荣可喜欢带她出去玩了。“才不是。”
“那好,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去看。”
那边,刚才王逸之给谢苓揉肩时候突然消失的晴丝和晴凝突然冒了出来,再仔细一看,东西都收拾好了。
“可是,现在出去,什么时候回来?”谢苓摁住王逸之的手,问道。
“我刚才跟父母大人说过了,会在宵禁之前回来的。你就当陪我散散心吧。”
谢苓犹豫了一下,还架不住他真挚眼神,还是同意了。
秦淮。
自王谢宅过乌衣巷,途径子隐堂,终于到桃叶渡。
一路繁华,人声鼎沸。
王逸之在辛夷的搀扶下先行上了船,此时的秦淮虽不如春夏两季的汹涌,但依旧并不平静。王逸之站定后,转身向着岸上的谢苓伸出手来。
谢苓心下一动,还是自行跳了下去。
都不给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王逸之嘴角一动,但还是带着谢苓坐在了船舱里。
船舱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桌两椅。桌子上已经铺好了纸笔,这是让自己从屋内幻想到面对山林静物吗?只是,这船是动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开船了。
自桃叶渡,一路向东,至东城航。这段距离不远,小船晃悠悠的也到了。
夕阳慢慢落下,在碧涛上化作金色的细纱,最后揉碎在岸边的石刻上。
“建康真是繁华。”一直坐在船头的王逸之突然发出一阵感慨。
“是啊。”谢苓放下毛笔,其实纸上一字未写,一笔未画,因为天色实在昏暗加上船只颠簸,实在是不好。
“冬天的夜来得太快,要不要回去了。”谢苓走上前,学着王逸之的姿势坐下。
天色已晚。
船外,正是十里秦淮,以及仍然漂泊在河上的船家。听闻建康的人口已经达到二十八万户之多了,所以即使是将近宵禁,河道边的人依旧不减白日。想来应该都是河岸两边的住民,吃完了晚饭,在浣洗着衣衫。
说起晚饭,谢苓不由盯着眼前的鱼有些出神。
刚才外面一直被香气所勾引,但是她也不好直说,只眼巴巴地看着王逸之。
“你看,我刚刚学着船家把鱼烤好了,你确定不要吃了再走?”
那边,鲭鱼正滋滋的冒着油,躺在碟子上。
卖相似乎不是很好。
谢苓咽了咽口水,看到也王逸之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想到这位贵公子锦衣玉食惯了,其他样样都好,可能厨艺这方面就缺了点。为了避免尴尬,谢苓连忙先行给王逸之铺了个台阶:“冬天似乎并不适合捞鱼。”
王逸之眼中的期待慢慢黯淡了下去,然后笑了起来:“冬天的鱼确实并不好,等明年春来,我带你去京口瓜洲间捕鮆鱼去。”
“好呀好呀。”谢苓连忙附和,刚要去取食,就被王逸之拦住了。
“来,今日换我伺候你。”说罢,就给谢苓摆好了食物,顺便倒了一杯酒。
谢苓哭笑不得:“我吃饭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我随军打仗,也没你想的那么金贵。”王逸之一边摆弄着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