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渊水道:“可你是养在深闺没见识的女孩子么?你根本就不是……”
他意兴阑珊的叹口气,“你不但不是,还心狠的可以!换个正常女孩子,这会儿不说已经倒在我怀里梨花带雨的心疼我了,至少也该内疚的不行,即使我边安慰边摸个小手、亲个小嘴儿什么的,也是含羞带怯的默认了吧?”
边说他边朝郗浮薇身上摸过去。
郗浮薇很干脆的给了他一脚。
“嗷呜!”
欧阳渊水捧着被踹痛的小腿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居然还要打我!!!你简直不是人!!!”
“既然你已经能起身了,不如就走吧?”郗浮薇权当没听见,看了眼外头黑下来的天色,“冬天日头短,这会儿出去也没人能看清咱们身上的水渍了,就算在灯笼下见着,差不多也会以为是雪花融化的缘故……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欧阳渊水只能郁闷的跟在她后面。
快到邹府的时候,他不甘心的问,“你真的一点点的感动一点点报答我的想法都没有吗?”
“做人不能没良心。”郗浮薇侧过头,裘衣的风毛出的很茂密,遮了她大半张脸,暗沉沉的夜色下,只觉得是一团氤氲的月色里,一双眸子亮若寒星,此刻盛满了痛心疾首,“我都说了,眠花楼,十个二十个美人随便叫,我出钱……这还不算感动跟报答?!别以为我是良家女子就不知道行情,那眠花楼看地段跟门脸,里头的开销就绝对不会低!不然人家定国公吃酒要人陪着助兴,也不至于去那里头挑人!”
欧阳渊水伸手揉了揉脸,深沉道:“我知道沈窃蓝做什么会选你做下属了?”
“因为我机敏聪慧,慷慨大方?”郗浮薇问。
欧阳渊水面无表情:“因为你跟他一路货色,冷心冷肺!”
说着冷哼一声,扔下她,加快脚步朝邹府走去!
郗浮薇见状摊了摊手,也不在意。
不过走了一段路,却见这人站在前面的雪地里等自己。
她走过去好奇的问:“怎么?天色晚了,一个人不敢走夜路?那还跑这么快!”
“……”这话才说出来,就见欧阳渊水用想杀人的目光看自己。
对峙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来,“我!是!怕!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结果呢?
这良心十成十喂了狗的郗浮薇,居然以为他是出于害怕才要等她一起走?
欧阳渊水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无耻之人!
“……”郗浮薇沉默。
好一会儿,她才不好意思的说,“实在对不起啊,误解你的好意了。那什么……要不,你去眠花楼住个三五天的,开销都算我的?”
欧阳渊水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他现在不想跟这人说话!!!
郗浮薇这会儿还真挺内疚的,所以追上去很是低声下气的安慰了一路,甚至将酬谢的标准提高到了让欧阳渊水去眠花楼花天酒地一个月的程度,足见诚意!
然而忍无可忍的欧阳渊水问:“你就不能亲自上阵,哪怕只是给我亲个小嘴什么?”时,她还是习惯性的给了他一巴掌……虽然中途醒悟过来只拍在他脑袋上,到底没打脸,也让欧阳渊水心灰意冷。
“你不要想着谢我了,就当我是个做好事不图回报的好人吧!”他真心实意的说,“你离我远点成不?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为了满足他这个愿望,郗浮薇体贴的把他扔在雪地里,一个人匆匆进了邹府的门。
回到芬芷楼之后,她让绿莎打了水沐浴,独自进浴房解开衣裳,就见肩头一片通红,虽然没出水泡,然而衣裳稍微一擦过,就是火辣辣的,不禁懊悔回来的路上光顾着跟欧阳渊水斗嘴,忘记顺路去药铺配点烫伤的药膏了。
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也不好再出去,沐浴出来,披着外衫,问绿莎芬芷楼有没有烫伤用的药物,不出意外的被告诉没有,暗自一叹,想着只能明儿个设法出去买了。
谁知道次日早上,她才到女学,邹一昂就过来了。
郗浮薇身上带着伤,精神有些不济,瞥他一眼也没理会,自顾自的讲完课,拿着东西就往后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