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传来。
在那个声音里,他缓缓抬起头,抬起他阴冷带着仇恨的目光。落在了此时缓缓朝自己走来,面带微笑,好似他知道自己要来的刘鹤连身上。
“欠下的,总是该偿还。”武迁寻冷冷道。
“我知道你会来。”刘鹤连笑道。
“你当然知道。”他冷笑道,眼里带着忧伤,“这是债,总是要有人讨的。”
刘鹤连微微的低下了头浅笑着喃喃道,“是啊,这是债,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转过目光,他的目光变得阴狠毒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刘鹤连微微抬起头,“她呢?她为什么不来,亲自动手,岂不更痛快。”
武迁寻冷冷带着仇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多年前,你杀死了我的父母。今日我就来取你的人头祭奠他们,也当是终给他们报了仇。”
刘鹤连眉头微微皱起道,“你说什么,我杀了你的父母?”
看着刘鹤连一副疑惑的样子,武迁寻冷笑道,“你当然不会记得。你杀的人太多,你又怎会记得你当年杀过的那对船家夫妇。”
刘鹤连真的是疑惑不解了道,“船家夫妇?”又一笑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刘鹤连是杀过很多人,可那些都是该杀之人。可是像什么船家这些手无寸铁,不会丝毫功夫的人,我是不会杀的。我从来不杀没有武功的人。”
他若承认,武迁寻纵然还不会气愤,可这会儿他竟然否认了,令武迁寻越发恼火道,“我义母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伪君子,敢做不敢当。你口口声声说不杀手无寸铁之人,当年还不是一样杀了我的父母。若非义母来的及时,想必我都必死你之手。但有幸,老天让我活下来,但活下来,就一定要有活下来的意义,而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你、、、、。”
刘鹤连好像有些明白了,微微点了点头道,“哦,我明白了,是玉明月和你这么说的,是她和你说,我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吧?”
“你没有资格直呼我母亲的名讳。”武迁寻冷冷喝道。
无奈的刘鹤连叹道,“看来,她当真是恨我,恨到专门培养这样一个杀人工具来对付我,唉,真是何必当初、、、何必当初、、、、。”
“废话少说。”武迁寻打断了刘鹤连的话,“我念及你是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暂且不说你是伪君子的份上,敬你几分,我自让你几招。出招吧。”
刘鹤连不禁笑道,“让我?哈哈,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有趣、、、。”
武迁寻握紧了手里的刀柄,雨打湿了了他的全身,也淋湿了他双目里的仇恨。
仇恨,怨恨,这么多年压抑在内心的仇恨,这一刻终于要得到挥泄。
“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杀你的父母。我知道,是你的义母告诉你,我就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这么多年,我也知道,她一直让你铭记那些仇恨。从小就在你耳畔灌输了那些仇恨,从小就告诉你,这些仇恨。而你的刀法均来自仇恨,是仇恨让你练就了这样狠辣的刀法。但,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母亲吗,她说的话吗?你的过去,就全凭她一句话你就相信?”刘鹤连微微笑道。
突然,他握住刀柄的手开始颤抖了,犹豫了,他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话,是假话。
他只知道,义母从小就告诉他,刘鹤连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刘鹤连。
他的身上是义母鞭打的伤痕,一条摞着一条,那些都是他退缩不想复仇,有这样念想的时候,母亲打的,所以他不得不报仇。
但,此刻,在面对眼前这位义母口中的仇人之时,他却突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些何尝不是他怀疑过的,可是在这个世间,他可以信得过的,就只有玉明月了。
玉明月从他很小就告诉他,不得相信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所以这一刻,他狠狠告诫自己,他只是在挑拨离间。
他只是替自己洗脱自己的罪孽。
黑夜里,那柄嗜血的大刀闪出寒芒。
从没有的,许久没有拿起长刀的刘鹤连也在这一刻挥出了长刀。
对峙。
停顿。
刘鹤连的刀芒已经落在了武迁寻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