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不用刘千羽说,沐依丝也知道。当看到红梅山庄哪一刻,沐依丝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恨不得将全世界的人都千刀万剐,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你现在去找她,应该还来得及,我想她应该还没有离开这个山谷。”沐依丝道。
刘千羽摇了摇头,“不了,以后若有机会遇到她再说。”
可是话虽如此,但沐依丝依然看得出来,刘千羽眼里对蝶衣的担忧。其实刚刚他与阿朵的吵闹,她都听到了。
在听到的哪一刻,她也才知道,蝶衣在他心里的分量,那是谁都替代不了的。蝶衣是他儿时记忆里美的化身,在他心里蝶衣一直都是那么美好,虽然后来蝶衣与自己失散了,可是那种美也一直伴随他长大。
所以沐依丝明白,蝶衣在刘千羽心里是个怎样的存在。
潺潺溪流旁,冷清的月色洒在上面。
午夜冰冷而潮湿的气息让她的双目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明亮。
她静静的看着流淌的溪流,静静的看着手里那把在月色下闪闪发光的短剑。
“你说,这件事若是让师傅知道,师傅会不会处罚你?”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在这个声音里邵蝶衣愕然一惊,慌忙的收起了短剑。
回过头她看到了站在身后一袭红衣的木樱,她的表情有些慌张。
“师姐。”
“你又独自行动,不听指挥了。”木樱厉声道。
邵蝶衣低下了头,目光有些忧伤,“我与沐家有血海深仇,我的家人就是因为沐家才死的。这样的大仇不报,我以何颜面存活。”
木樱看着此刻内心被仇恨占据的邵蝶衣,叹了口气道,“可是,你总不应该打草惊蛇,你应该知道,此时在这个山谷的不只有我们飘香楼,还有其他门派。我们不应该沉不住气的。”
邵蝶衣凄楚苦笑道,“师姐你与我不同,我身负血海深仇,我此时遇到仇家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师傅她要罚我,我也认了。”
木樱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责备邵蝶衣。
只是远远看着灯火通明的吊脚楼,喃喃道,“哪里还有位你的故人,明天这里就将血流成河,你担心他吗?”
邵蝶衣在木樱的话语里,冷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吊脚楼,冷冷道,“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他此刻心里已有了别的人,我又为何要做当初那个依依。他的生死与我又有何干系。”
木樱微微的看了一眼蝶衣道,“如此最好,你要知道,师傅是不允许我们有这些儿女情长的。师傅说,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人。若是让师傅知道你还有这么个故人,师傅是肯定不会饶恕你的。”
蝶衣微微点了点头,喃喃道,“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木樱没有再说话,她转身离开了溪涧。
原本前一刻还那么毫不在乎,冷漠的邵蝶衣在木樱离开的刹那,却突然泪如雨下。
她的眼前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冬日里他们一起跑到后山去玩。
突然饿狼从冬日荒山的芦苇地里走出来,饥饿的流着口水。它嗅到了人的味道,发出一声声饥饿的嚎叫,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哀嚎越来越响。
他拉着她奔跑在山野间,急急忙忙奔跑在山谷的步伐最终还是引来了哪只饥饿狼的注意,成为它的目标。
灌木丛里饥饿的狼探出脑袋注视着两个无助的孩子,竖着耳朵,向两个孩子勇猛的扑来。女孩尖叫吓的嘶声破喊,头埋在了男孩的胸膛间,就在刹那间小男孩也伸出臂膀护佑着女孩、、、。
在一声声“哼哼”的撕扯声音里,女孩在惊恐里抬起惊魂未定的目光,看到了狼正撕扯着男孩的手臂。一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女孩拔出了男孩腰间的短剑,一下子伴随尖叫与闭目颤栗间,将那把匕首刺进了狼的心脏。
直到那头狼嚎叫着倒在地上,鲜血淋湿了她的双手。
“疼吗?”女孩哭泣的看着男孩血淋淋血肉模糊的手臂。
“不疼,不疼、、、。”男孩咯咯笑了笑直摇头,但眉头却是皱着,腮帮紧咬在发颤。
“刚刚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你这样手臂会没有的,会被饿狼吃掉的。”女孩撇着小嘴还在哭泣。
“我当然要保护你啦,因为我是男子汉啊。我娘亲说了男子汉就要顶天立地,就要保护身边的人、、、。”男孩忍痛笑嘻嘻的和女孩说道,不让其知道自己实在是痛的不得了。